拓跋煜前脚一走,拓跋鸿顿时露出了切齿恨意。
“可恶,他突然叫我到赤王府做什幺?莫非是想要摆下鸿门宴吗?!”
“这一点陛下倒是无需太过担心,赤王应当尚无篡逆之心。或许只是他想借机给陛下一些试探,或是警告,届时陛下可要小心应对。”
贺兰衍之好言劝慰着拓跋鸿,他与拓跋煜共事多年,倒还是清楚对方脾气的。
“父皇在世之时,对他信任有加,所以才会予以重任。我原以为待我及冠之时他便会还政,却没想到……”拓跋鸿追忆往事,一阵唏嘘感慨。若说他登基时尚且年少,可如今他已及冠,论情论理都该亲政,可拓跋煜却是丝毫没有还政之意,这叫他心中如何不生出怨怼之情。
“当年赤王随先皇南征耀月与大成两国,在军中颇有威望,如今五军大都督中有三人以及位数不少的重镇边将都算是他门下旧部,也无怪乎他敢专擅大权。军权在手,摄政王的地位很难撼动啊。”贺兰衍之在一旁亦发出了一声轻叹,以他为首的文官倒有不少希望摄政王能还政,可此事关系重大,若是处置不当,只恐会引起拓跋煜的不满乃至是反叛,届时臣子为义身死倒也无妨,连累了拓跋鸿失却帝位却是得不偿失。
拓跋鸿抬手按在了佩剑之上,狠狠作声道:“我敬他一声叔父!他却视我为黄口小儿!不仅直呼我名,更是连太傅你的面子也要驳斥,实在太过分!”
贺兰衍之随即向情绪有些激动的拓跋鸿使了一个眼色,低声道:“还请陛下息怒,小不忍则乱大谋。有些事且顺其自然,总有解决办法的。”
“嗯……如今也只能暂且忍耐了。”拓跋鸿敛眉轻叹了一声。
经过三次翻修的赤王府,宏伟壮阔,丝毫不逊色皇帝所居住的昭阳宫。
先皇拓跋烨对这个战功卓着的胞弟十分宠信,不仅准许其留守雁都不外出就封,更一再提高其身为亲王的待遇,不仅赐予大量黄金白银,且免除对方用度限制,更甚至下令为其翻修王府,这才有了赤王府今日比肩昭阳宫的气魄。可这象征着先皇拳拳兄弟情义的王府在新帝拓跋鸿的眼中却似是挑战自己权威的存在。
拓跋煜听闻拓跋鸿已来到,正在书房休息的他这就放下书卷,率了一干臣属亲自将其迎了进来。
看着赤王府内那一支手持长刀的玄甲铁卫,拓跋鸿心中一阵不安,尽管他这知道这支玄甲铁卫乃是先皇特别赐给拓跋煜,为其护卫王府的。
可叹他父皇处处为这弟弟着想,对方却可能用从父皇那里得到的一切伤害自己。
拓跋鸿不敢细想,浑浑噩噩地被拓跋煜引到了已摆好宴席的花厅,花厅之中唯有王府总管姚景伺立在侧,倒是个清净的场所。
“陛下,请上座。”拓跋煜为拓跋鸿拉开了椅子,待对方落座之后,他才在旁边坐下。
桌上摆满了山珍海味,中间用嵌满了宝石的银盘盛了一只足有脸盆大的鱼头,正是那冬捕头鱼的鱼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