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2 / 2)

卢缙一怔,随即轻笑道:“越发会骗人了!还说成亲是小事,该罚!”说着扣住她的脸便吻了下去。阿宝没有躲避,反而迎了上去,双手抱紧他的腰,卢缙心中一喜,呼吸越来越急促,唇齿之间,热浪灼人。良久后,卢缙才放开她,抵着她的额呢喃道:“阿宝,我们成亲吧!”阿宝闭着眼,面色绯红,轻轻点点头。

阿宝允嫁后,卢缙又没了踪影,流云寨中却紧锣密鼓地布置了起来。流云寨已与先前大不一样,陈庆率众归降,寨中的狄人与一些不愿为兵的人,都已被卢缙送下山垦荒。寨中留下的诸人,对阿宝改嫁卢缙一事态度不一,陈庆心情尤为复杂,独自去了迟昭坟前坐了大半日,喝得酩酊大醉,被于氏一顿痛骂。

婚期定在八月初二,这日,于氏正陪着阿宝绣喜服,卢缙留下来护卫阿宝的亲兵禀告,山下上来两名男子,求见阿宝。阿宝不知是谁,不敢贸然相见,便令其推说不在。亲兵去而复返,并带了来人的书信,阿宝打开一看,信上只有一个力透纸背的“遥”字。阿宝瞬间红了眼,冲了出去。

未到前厅,便见门前站着一人,长衫曳地,面如冠玉。那人也看到了她,往前疾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阿宝猛然向他跑去,扑进他怀中叫道:“三哥!”那人紧紧抱着她,眨眨眼,轻嗯了一声,正是谢遥。

尾随而来的于氏见两人抱在了一起,吓了一大跳,忙四周看看,并无闲杂人,上前轻声道:“当家的……进去再说吧……”暗道幸好卢缙不在。谢遥放开阿宝,看了她许久,点点头道:“长大了……”阿宝心中一酸,险些哭了出来,挽着谢遥进了厅中。

堂上还有一人,见阿宝进来,正要行礼,却见谢遥轻轻摇了摇头,看了眼跟在身后的于氏,那人只得冲阿宝点点头,阿宝道:”吴大哥,你也来了。”谢遥道:“他本在吴郡,听说了你的事,便过来了,我们在山下遇到的。”阿宝看到他便想起父亲,忍不住又流下眼泪。

于氏十分机灵,见三人相对沉默,便找了个借口退了出来,轻轻关上门,暗道:“这二人想必是她的家人,她与家人失散多年,也挺可怜。”叹了口气,令人准备酒菜待客。

阿宝这才问道:“你们怎么来了?”谢遥道:“你成亲娘家怎能没有人!我接到卢缙的信便来了。爹娘和大哥他们怕暴露你身份,不便前来,只有委屈你了。”

阿宝脸一红,低声道:“是卢大哥说的?舅舅舅母也知道了?”谢遥点点头,吴非道:“我也是卢将军叫来的,他说姑娘身边无人护卫,令我前来。”阿宝没想到卢缙私下竟做了这些事,心中一阵感动。谢遥感叹道:“你二人历经磨难,终成眷属,也算老天有眼了。”阿宝轻声道:“只是爹爹和二哥都已不在了。”谢遥已听卢缙说了,知道她的心结,正色道:“我听大哥说,你爹死前你见过他,想必也知道他是甘愿赴死,此事与你没有半点关系。至于二哥……只能说命中该有此劫,卢缙挑了乌影寨,也算为他报了仇,你不必再自责!”

阿宝没有说话,谢遥也不愿在此话题上过多纠缠,问道:“怎么没见卢缙?”阿宝道:“我也有几日未曾见到他,不知在忙些什么。”谢遥点头道:“他现在是要忙些,可惜我不便帮他。”阿宝不明白他的意思,还要再问,谢遥已站起来打量了一番道:“虽说简陋了些,想必你二人也不在乎这些。”

说话间门被推开,卢缙走了进来,笑着说道:“我还怕时间匆忙,你们赶不及。”谢遥哼了一声道:“我们不来你会等么!?”卢缙拉着阿宝的手笑而不答。一时酒菜备好,众人围桌而坐,谈笑风生。

初二这日,阿宝梳妆停当,锣鼓鞭炮便响了起来,山寨之中一切从简,拜过堂后阿宝便被送回了房。于氏心细,已将原先东院空房布置成了新房,阿宝坐在房中,心中百感交集,不由想起了父亲,他若见自己仍嫁了卢缙,不知是何反应。又想到父亲死后,她一次也没有去坟前祭拜过,不免神伤。

卢缙在谢遥、应生的帮助下,好容易摆脱秦文等人的灌酒,回到了房中,见阿宝托腮坐在桌边,望着烛火出神,满腔柔情喷涌而出。今日起,阿宝便是他的妻子,再没有人能将他们分开。他停下脚步,也不进屋,站在门口痴痴地望着阿宝。

二人便这么一个坐着一个站着,直到应生将酒醉的秦文等人送回房,见卢缙站在门口,好奇地走过来唤了一声“公子”,两人才如梦中惊醒一般,对望了一眼,相视一笑。卢缙走进新房,“啪”地将门关上,应生莫名其妙,摸摸头走了。

阿宝只觉得他进来后,房中温度陡然升高,额上冒出了密密的汗珠。其时已是夏末,夜晚并不十分炎热,卢缙见她穿着整齐的礼服,说道:“将外衣脱了吧。”阿宝的脸更红了,人也越发不自在。卢缙看着她笑道:“你又想歪了吧,我是见你热才让你脱了外衣。”

阿宝红着脸起身哆哆嗦嗦地去脱外袍,不知是系的太紧还是她手抖的厉害,半天也没有解开衣带,汗却如水一般流下。卢缙轻叹一声,走到她身前,弯下腰帮她解开,口中说道:“你怕什么!”阿宝侧过头不说话,四周萦绕着卢缙的气息,忽觉腰上一松,卢缙已解开衣带,顺势将她外裳脱下。

阿宝一震,抬起头看着他,正对上他的眼,平日里淡然的双眸泛着欢喜,隐隐还有一丝紧张,阿宝忽然便松弛下来,“扑哧”笑道:“还说我!你也紧张不是!”

卢缙微微一笑并不否认,拉着她的手来到桌边,斟满两杯酒,与阿宝行过合卺之礼,又牵着手走到床边坐下。阿宝轻声道:“你不热吗?”卢缙这才发现自己仍穿着厚重的喜服,忙起身脱了下来。阿宝侧头看着他,只觉他举手投足都是那般潇洒,不由说道:“卢大哥,你真好看!”

卢缙一顿,转过身神色莫名地看着她。阿宝猛然想起他不喜人夸他相貌,自知失言,悄悄吐了吐舌头。卢缙已脱下外衣,又坐回床边,轻咳一声道:“你不累吗?歇着吧!”

阿宝红着脸点点头,躲到床后擦洗一番。卢缙坐在床边,听着哗哗水声,只觉浑身燥热,索性躺在了床上。片刻阿宝出来,脸仍是红的,却在见他睡在床内侧时忍不住问道:“为何你要睡里面?”卢缙一愣,想起她没有母亲,寨中也无人教她这些规矩,心中一阵怜惜,向外挪了挪道:“你喜欢睡里面?让你好了。”

阿宝小声道:“我……我不知道喜欢睡哪边……我没同……我一直都是一个人睡……”红着脸上了床,在他身侧躺下,卢缙放下幔帐,阿宝顿时觉得天地间仿佛只有他二人了一般。

两人静静躺了一会儿,阿宝道:“为何不熄了烛火?”卢缙答道:“这是龙凤烛,今夜不可熄灭。”阿宝哦了一声,微侧过头看了卢缙一眼,见他闭着眼,似乎准备睡去,暗暗松了口气,心底却又觉失落,索性也闭上眼,翻身睡去。

迷迷糊糊之间,一双温热的手滑进了她的亵衣,带着微微的汗意,在她腰背处抚摸,引得她一阵战栗。她紧紧闭上眼睛,身体的感觉却更加敏锐,那手抚过脊背,自身后攀到她胸前,她忍不住惊叫一声,已被那手牢牢握住。

阿宝羞怯万分,要去将那手拔开,卢缙已自身后贴上,吻着她的肩颈低喃道:“别怕!”双手微微用力,将她平躺在床上,自额头慢慢向下亲吻,唇舌所到之处,衣裳尽褪,皓体呈露,弱骨丰肌。

阿宝已紧张地连脚趾都绷紧,卢缙轻抚她微颤的身体,吻着她的双眼道:“别怕,睁开眼!”阿宝缓缓睁开双眼,惊觉卢缙眼中饱含□□,耳边听他低声唤道:“阿宝!”她还未答应,便觉一阵剧痛袭来,卢缙似满足似痛苦地闷哼一声,吻上了她因疼痛而微张的双唇……良宵缱绻,红烛直到天明才燃尽。

乾宁八年八月,朔方守将、振武将军卢缙娶流云寨寡居寨主迟氏,使得他自剿匪安寨、私分田地一事后,又成了朝野内外议论的焦点。苏煦坐在龙椅上,听着朝臣侃侃而谈,油然生出一阵烦躁,瞥了一眼正在大骂卢缙枉读圣贤书、恬不知耻的老臣,沉声道:“依你之见,要如何处置卢缙?”那老臣一愣,未料到皇帝会这般问,一时不知如何回答。谢远出列道:“陛下,卢缙与那寨主,男未婚,女未嫁,今结为夫妻,何错之有?”

作者有话要说:请叫我亲妈!

☆、六十七、怎么称呼

苏煦点头敷衍道:“爱卿言之有理!”无心再上朝,挥挥手令诸臣散去,来到书房,看着随后而来的方安道:“这个匪首是什么人?”方安道:“是流云寨前寨主妻子。”苏煦阴沉着脸道:“如此卢缙便会娶她?”方安暗叹一声道:“据说……与袁姑娘……长得有七分相像……”

苏煦久久没有说话,方安抬起头,见他正盯着自己,忙又将头低下,只听他冷冷说道:“仅仅是相像吗?”方安道:“臣未曾见过,想来也就是相像而已!朔北淮河千里之遥,袁姑娘便是能死里逃生,又如何能跑到朔北?卢缙恋她已然成痴,见到一个相像的移情而娶,也是正常。”

苏煦冷哼一声道:“朕却觉得极不寻常!”转过头对一旁的梁建道:“拟旨,召卢缙回京述职!等等,令他携眷回京!”梁建看了方安一眼,方安上前道:“陛下不可!朔北尚未安定,柯兰山口仍在北狄手中,此时召回卢缙,若北狄来犯,前功尽弃啊!”苏煦道:“难道离了他便不成了!谢遥也在朔北!”方安道:“谢遥卢缙互为倚仗,互相策应,缺一不可!”

苏煦沉默不语,方安又道:“若此人真是袁姑娘,成亲这么大的事,同安侯府岂会毫无动静?臣派人查过,京城庐江两地都没有人去朔北,谢家搜寻袁姑娘的人马也没有撤回。”苏煦道:“谢谦老奸巨滑,不动声色也是有的。朕定要见见这个迟氏!”方安不由大声道:“陛下,莫说此人不是袁姑娘,便真是她,也已是臣子之妻!”

苏煦面色陡变,方安毫不退缩,殿中气氛诡异。良久后,苏煦向后一靠,闭上眼道:“你派人去朔方,将那迟氏的样貌画来。”方安低下头,一字一句地道:“臣领旨!”躬身退出殿中,慢慢地往回走。

卢缙阿宝婚后第二日,谢遥便回了五原,临走前与卢缙密谈许久,阿宝十分好奇,问卢缙他们说了什么,卢缙只说是边关防务等事,阿宝也不再多问。卢缙在寨中与阿宝寸步不离地过了七八日,郎情妾意,□□无边。

这日,二人在房中厮磨,阿宝察觉卢缙似有心事,轻轻推开他道:“你怎么了?”卢缙沉吟片刻,道:“我可能要下山一段时间。”阿宝道:“有军情吗?”卢缙点点头道:“昨日收到快报,北狄有异动。”阿宝忙道:“是二弟有所行动了?”卢缙摇头道:“不是。应该是察觉到我的意图了。我得下山布防,可能还要与你三哥见一面。”

阿宝道:“你去吧,我没关系的。”卢缙低下头在她唇上啄了一下道:“我想你与我一起走,到朔方城中去。山上终究没有城中安全,你留在这里我不放心。”阿宝想了片刻,问道:“那瑞儿怎么办?我可以把他带走吗?”卢缙笑道:“当然要带着!瑞儿也大了,我像他这么大时,已经启蒙了,到城里正好给他请个先生。”阿宝看着他道:“你不介意我带着他?”卢缙道:“为何要介意?莫说迟昭救过你,便是瑞儿只是个普通孤儿,咱们也该救助。”

阿宝闻言大喜,抱着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道:“卢大哥,你真好!”卢缙扶着她的腰道:“正要说你!怎么还叫我卢大哥?”阿宝一愣,反问道:“那要怎么叫?”卢缙道:“陈大嫂怎么叫的?”阿宝瞪大眼睛道:“你要我学她?!她叫陈大哥‘死鬼’!”

卢缙叹口气,阿宝偎在他怀中道:“舅母平日只叫舅舅侯爷,嫂子们叫夫君,那我是叫你将军还是夫君?”话未说完,自己先笑了起来。卢缙想了想,颇为头痛地道:“随你吧,只是不许再连着姓叫!”阿宝转转眼珠道:“那我私下就叫大哥,若有外人在就叫将军,如何?”

次日,二人与陈庆等人话别,又带着瑞儿去了迟昭与秋雁坟前祭拜。陈庆见阿宝卢缙愿意收养瑞儿,很是感动,对卢缙的不满荡然无存。卢缙对他也很是信任,并不因他乃山匪出身而轻看,将流云寨及附近军寨的驻军,一并交由其统领操练,又嘱咐了半晌,二人才在陈庆夫妻的相送下下了山。

二日后,到了朔方县城,应生等在城门处迎接,卢缙将阿宝交给他,自行先去了营中。应生早已在大营附近买了座小院,将卢缙房间收拾好,又在旁边为瑞儿准备了一间房,阿宝见了十分高兴,连声向他道谢。应生躬身道:“夫人客气了!”阿宝一愣,扶起他道:“你……叫我……”应生道:“你已与公子成亲,便是我的主母。”阿宝道:“你还是叫我阿宝吧!”应生忙道不敢。

卢缙房间十分简朴,只家常的几样器物,衣柜中放了不少簇新的女人衣裳,一看就是才为她置办的。阿宝轻轻摩挲着,这些衣服虽不如她在家中的华美精致,却是卢缙的一番心意。应生又敲门进来,捧着一堆书册放在案上,阿宝问道:“这是什么?”

应生道:“公子名下的田产、商铺、宅邸。”阿宝忙上前翻了翻,惊道:“大哥这么有钱?!”应生笑道:“你才知道!卢家虽不敢说是大越首富,钱却是不缺,公子又是长子,若不是为了……又何止这些!”阿宝知他说的是卢缙为了自己与父亲闹翻之事,应生见她面露愧疚之色,忙道:“你别介意,公子素来不在意这些的!”

阿宝点点头,随手翻看,忽然拿出一张房契,仔细看了看,面色大变道:“这……这……这是……”应生凑过去一看,点头道:“是你家。当日袁丞相出事了,你家的家产抄没,这宅子也拿出来卖,公子听说了,托许公子出面买了下来,说这是你自小住惯了的地方,将来你回来了,还可以住。”

阿宝只觉鼻头一酸,盯着那张房契猛看,那时自己生死未卜,他买这房焉知不是留着睹物思人的。应生道:“公子前次进京,还将吴非带着,特地去了你家,将里面整理了一下,特别是你房中,还与原来一样布置。”阿宝强忍着泪点点头,应生见她神色,不再说话,悄悄退了出来。

卢缙到二更时分才回来,一进门便见阿宝呆呆坐在案前,心中疑惑,有心去问问应生发生了什么事,阿宝已看见了他,飞身扑到了他怀中,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卢缙吓了一跳,忙抱着她问道:“出了何事?”阿宝只是哭,卢缙心中焦急,只得一声声轻哄着。

阿宝哭了半晌,才拉着他走回案边,拿起那张房契道:“谢谢你!”卢缙看了看,道:“你……就为这个哭?”阿宝吸吸鼻子点点头。卢缙看了她片刻,无奈地笑着摇摇头道:“真不知你这五年是怎么过的!这点小事儿也哭成这样!”阿宝撅着嘴道:“我才不爱哭呢!只有昭哥死时我哭过!”卢缙奇道:“那为何现在总是哭?”阿宝脸一红,低声道:“我……你不在,我哭给谁看!”

卢缙此时已听不清她说了什么,眼前只看见她那娇艳的红唇上下开合,心中一阵躁动,忍不住亲了上去,阿宝只来及低呼一声便被他堵住唇舌抱上了床。

黎明时分阿宝突然醒来,侧头见卢缙在枕边酣睡,一阵甜蜜涌上心头。上天待她终是不薄,家破人亡后,本以为与他再也无缘,谁知不仅能重逢,如今还能长相厮守,她此生已再无所求,惟愿卢缙平安。她望着卢缙俊俏的面庞,想起初见时的惊艳,甚至怀疑他是女子,不由心中暗暗发笑,继而又觉骄傲,这等才德兼备、品貌皆佳良人已是她的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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