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我感觉,他们是在争论,照片里的人是谁。
当两个人发现我在注视他们的时候,立刻显得有点心虚,老王还尴尬的笑了笑。紧跟着,宁小猫举着照片来到我跟前,比划着跟我表示,这是她一辈子见过的画的最好的一张画。
张莫莫一直都不怎么说话,一直到这时,她才放下手里的那把刀,蹲在宁小猫身边,端详着那张照片,又看了看我。
我没有躲避她的目光,抬着头,任她去看。我想,有些东西,有些感应,是否可以跨越无尽的时空,无尽的地域。她看着照片上的我,是不是可以分辨的出,那其实是我以前的样子。
看了好一会儿,张莫莫什么都没有说,把照片塞给宁小猫,又坐到一旁,慢慢的磨着自己的刀子。
老王对我包里的那些东西充满了兴趣,一件一件的摆弄着。反正他什么也弄不懂,一直打着手势找我询问。老王这边正比划的有劲,端坐了很久的班达察多睁开了眼睛。
“我看见,有人在这里留下了东西。”
“你看见了?什么人?留下了什么东西?”
“时间太久,看的不清楚。”班达察多从地上站起来,重新围着那棵老树转了一圈。
当转到老树朝西边的位置时,班达察多停了下来,我感觉他有了什么发现,赶紧凑了过去。
班达察多的眼睛,盯住了老树树干大约一米左右的地方,那里有一块不易分辨的树疤。
此时此刻,什么都不用说了,我从老王和宁小猫那里拿了两把刀,然后和班达察多一起,开始慢慢的砍。
树皮和树干都很坚硬,不多久就把刀子给砍钝了。刀子一钝,老王就拿去磨,就这样来回替换着砍,树皮砍下来一圈之后,我看到一个很奇怪的树瘤。
一般的树瘤都是长在外面的,但这个树瘤却在树皮的里面。如果不砍掉树皮,可能就发现不了这个线索。
根据树瘤的位置和大小来分析,这棵树在不太大的时候被砍开过,可能还放进去了什么东西,天长日久,树被砍开的部分愈合,又是这么多年过去,几乎连当时留下的伤痕都快消失了。
我感觉,树里的东西和树几乎连成了一个整体,想要取出东西,就得把树从一米左右完全砍断。这是个体力活,我有点干不动了,老王过来帮忙,他拿着刀,一脸苦大仇深,事实上,他和宁小猫还有张莫莫估计很烦这棵树,就是因为要守护这棵树,家族里的年轻人要把自己最宝贵的时光全都浪费在巴思这个寸草不生的地方。
老王比较鲁莽,但力气一点都不含糊,砍起树来至少比我快一倍。而且他还有相关的经验,大概一个小时左右,树身被砍开了将近一半儿。
老王抓起了事先绑在树上的绳子,然后用力拉了拉,树冠开始晃动,树干从刃口相反的方向倾斜。一阵咔咔嚓嚓的声音不断的弥漫着,听的我耳朵根子发痒。
现在可能还拉不倒这棵大树,老王又过来在缺口那里补了几刀,就这样拉扯一阵,再来砍一阵,又是半个小时过去,大树不堪重负,带着一阵仿佛骨碎筋折的声音,缓缓的轰然倒地。
在大树树干的横断面完全露出来的那一瞬间,我一眼就看到几乎贴近树心的地方,有一个东西。
猛然看上去,那好像是一块石头,但再看两眼,我就觉得,那是一块被雕琢过的石头,仿佛是一只石头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