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说说吧,你是怎么逃出来的。”我不动声色,也没有硬逼它,就好像聊天一样,悠然点了支烟,我很想装的再淡定一点,还想露出一个淡然的笑容,但是脸皮一动,就牵扯到了脸颊上的伤口,很疼。
怪东西的眼神波动的很快,它不答话,可是它的心理,估计已经开始发生变化。
“这个东西,你认识?”我从身上取出了那副手套,掏出一块青铜碎片,在它面前晃了晃,说:“这是一尊铜像的半截耳朵,你认得吗?”
“铜........铜像在哪里!?”怪东西终于忍不住了,在我说出铜像这两个字的时候,它的眼睛猛然睁圆了,脱口问道:“在哪里!”
终于把它的话给勾出来了,我随手甩了甩青铜碎块,重新装到手套里。怪东西的口音,和三眼女尸的差不多,只不过它的嗓子很粗,而且很沙哑。
“你问那尊铜像干什么?”我觉得已经把它给套住了,就要套的更深一点:“那尊铜像,以前放在古城高塔的塔顶,是不是?等你逃出来,再去寻找的时候,发现铜像不见了,是不是?”
“铜像在哪里!”怪东西不回答我的问题,来来回回就那么一句话,在追问我铜像的下落。
“现在是我问你,还是你问我?”我指了指它手上脚上捆着的腰带:“你该先回答我。”
怪东西的眼神,又微微的动了动,它不答话了,慢慢的转着头,在周围扫来扫去。它的眼神一直都在变,就好像一片弥漫在半空的乌云,变幻不定。
至少过了有四五分钟,怪东西的眼睛又睁大了一圈,我甚至能看见它的目光里,仿佛闪动着一点一点奇异的光。这阵光芒让我心里有些不安,伸手暗暗的握住了天女散花。
怪东西的目光,最后停顿了下来,斜斜的望着营地的一角。我也顺着它的目光看过去,本来并没有感觉到什么,营地那边是放置车辆的地方,除了给养车,还有平时用到的那辆牧马人之外,剩下的车子都是隐藏着的。
“你......”我刚想开口说话,陡然间就顿住了,这一刹那之间,我突然反应过来,怪东西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边,到底是为什么。
它感应到了铜像的存在!
那尊铜像,就在其中一辆车子里放着。怪东西不可能看到,但是,铜像好像有一种无形的波动,吸引了怪东西,而且让怪东西感觉到了铜像的气息。它已经知道,铜像就在附近。
我突然有点后悔,感觉自己是不是太莽撞了,我没有想到,怪东西的感知能力这么强。可是现在后悔也没有用,我不可能再主动去跟它解释,解释铜像不在这里。
“谈一谈这件事吧。”我想着铜像已经暴露了,那就得解决这个问题:“你找铜像要干什么?你说出来,我能帮你解决的,就会帮你,当然不是白帮,我需要问你一些事情。这对我们都有好处,各取所需,明白吗?各取所需。”
怪东西的态度好像有了一点变化,可能是因为知道铜像在我手里,而以它现在的状态,已经不可能硬从我们手里夺走铜像。别说营地里有这么多人,就算一个人没有,铜像就在那儿摆着,让怪东西搬走,它也搬不动。
这可能是个突破口,我必须得抓住这个机会,如果一个人的嘴巴一直撬不开,那就永远撬不开,如果撬开了,它供出一件事,就不可避免的会供出更多。
“那座古城里,以前关着很多人,三眼,也在里面关着,但她死了,你能活下来,是个奇迹,也是你的运气。我不打算要你的命,现在我们可以交换一点各自知道的事情,你说出你知道的,我说出我知道的,这样行么?”我比划了一下:“我先问你?”
“你要问甚。”怪东西带着一口甘陕口音,而且是比较怪的当地口音,反正总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我.......”我一下子卡住了,因为想问的事情太多,一时间真不知道该从哪儿问起。
怪东西好像很干脆,不打算开口的时候,一个字都不说,一旦决定了要说,那就挡也挡不住,它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通,外地话说的太快,就得慢慢的消化,最后,我终于弄懂了它的意思。
它的意思是说,我可以问我想问的事,但是回答不回答,要看它自己。作为交换条件,我也要帮它做一件事。
“能做么?”
“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事?”
“帮我死。”
“你说什么?”我楞了一下,以为是自己又听错了。
“帮我死,我活够了,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