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头的真正目的,应该就是让我们到旦猛来,现在我们已经来了,等到了时机成熟的时候,他可能会自己出现的。可是我现在也弄不清楚,怎么才算是时机成熟。
老王和宁小猫闹了一会儿,张莫莫好像不耐烦了,就钻进了帐篷,宁小猫冲老王吐了吐舌头,也钻了进去。老王意兴阑珊,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对我挥了挥手:“走吧兄弟,咱们俩到那边去,靠着墙垛子守夜。”
只有我和老王守夜,所以他守前夜,我守后夜。在这种地方守夜,不管怎么想,都让人觉得会有危险,我递给老王一把狗腿刀,必要的时候可以防身。
“说真的,其实我挺不愿意到这个地方来的,只不过你们都来了,我也只能跟着。”老王看了看我递过去的刀子,伸手推了回来:“没必要。”
“拿着吧,以防万一。”
“真没必要,有的事来了,别说拿着刀子,就算抱着一颗原子弹,该死还是会死。”老王执意不肯拿刀,递给我一支烟,开始絮絮叨叨的讲他以前的事,从童年一直讲到现在,要放到过去,我肯定早就不耐烦了,可是现在,我的耐心却出奇的好。
老王跟我讲他当年初中肄业之后,揣着十块钱外出打拼的故事,他说他每天要比别的肉贩子早起床两个小时,多跑十多公里去买生猪,因为那边的生猪每斤便宜不到一毛钱。他还说,如果不是遇见了这次的恶心事,他有信心在三年之内垄断城中村的猪肉市场。
我笑了,老王也笑了,露出白白的牙。
“不跟你胡咧咧了,你快睡吧。”老王站起身,说:“后半夜我叫你接班。”
“没问题,要是有情况,随时喊我。”
老王点点头,刚一转身,他又停了下来,扭头对我说:“我跟你说几句话。”
“什么?”
“我是个卖猪肉的,没什么文化,但我觉得,一件事,要么干脆不做,如果做了,不管发生什么情况,闷着头干就完了,要是半途而废,那么估计情况会比之前更糟糕。”
“你说的有道理,我记住了。”
我裹紧衣服,靠着一块从墙垛上掉下来的土坯,连日奔波,身体其实已经很困乏了,但我的心一直沉甸甸的,总有种说不出来的烦闷和憋屈。只要我闭上眼睛,脑海里晃动的,全是刘老头的影子。
在来旦猛之前,我的幻觉里,噩梦里,刘老头总是带着那只独眼猴子,潜伏在未知的角落,随时都会出现。不管是我,还是宁小猫和老王他们,都认为,刘老头是所有一切噩梦的始作俑者。
但是现在,不知道是身处的环境影响了心理,还是自己灵感迸发,我突然觉得,这个事情好像不是我以前推断的那样。
噩梦里的刘老头只要出现,那只独眼猴子就会跟在他后面,猛然看上去,好像是刘老头带着这只猴子,可是,如果用反向思维来思考的话,同样也可以理解为,独眼猴子躲在后面,指使前面的刘老头干着干那。
想着想着,我自己也觉得自己有点秀逗了,拿幻觉里看到的东西来正儿八经的做推敲。
心里事情再多,终究还是熬不过身体的疲惫,胡思乱想了有半个多小时,我眯着了。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长时间,是老王把我叫醒的,我以为到接班的时候了,就把盖在身上的毯子交给老王,让他赶紧也睡一会。
“不能睡了。”老王翻着眼皮朝周围看了看,小声说道:“事情不对头。”
“怎么了?”我一听有情况,睡意全消,翻身就爬了起来。
“你,我,莫莫,小猫,咱们的队伍一共四个人。但我敢保证,这里,还有第五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