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顿时又陷入了沉默,如果我把这些话告诉别人,那么人家肯定以为我有神经病。然而,宁小猫他们是身受刘老头之害的,他们应该能判断出来,要是事情真朝不好的方向发展,或许,真的会殃及性命。
我简短的说了几句,把宁小猫背后那张人脸的事情告诉了老王还有张莫莫,然后四个人分开进行互查。我跟老王一组,这货倒是很配合,唰的脱下上衣,露出了光膀子。
老王很壮实,也很黑,后背上的汗毛恨不得比我的胡子都重。我仔细的看了看,看着看着,心里随即咯噔一声。
在老王黑黝黝的后背上,隐隐约约浮现着一片一片不易觉察的黑纹,这种黑纹和宁小猫后背的黑纹如出一辙,所有的黑纹勾勒出了一张模糊的脸。
我把这些拍了照片,拿给老王看。老王有点接受不了,一直在跟我抱怨,他还没结婚,还没活够本。
在我看来,我们四个人既然有同样的遭遇,那么就等于穿在一根绳上的蚂蚱,该有的,大家都会有。然而,等到老王给我检查的时候,几乎把我后背的皮都给搓破了,也没有找到那一片片不易觉察的黑纹。
四个人互查结果一出来,我就有点蒙圈,老王,宁小猫,张莫莫,他们三个人的后背都有一张模糊的人脸,但我却没有。
“你这个这个,有点不讲究啊。”老王的话音里带着一股酸味,说:“怎么我们三个都有,就你没有呢?这是啥科学道理?”
话是这么说,可我的心里一点都不轻松,刘老头在电话里和我说的,我记忆犹新。他说,宁小猫他们三个人,可能会死,而我,却会比死了更难受。
我感觉,我们必须要去巴克郎,去那个叫做旦猛的地方。我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宁小猫遇见事情就没主意,张莫莫习惯了沉默寡言,考虑了一会,只有老王率先表态。
“刘老头说的,不去是死,那就拼拼呗,爱拼才会赢,莫莫,你说是不是?”
“巴克郎那个地方,自然环境很恶劣,咱们还不知道旦猛具体是什么情况,要是地形不允许,车子就开不进去,那么多给养,得咱们自己背过去。”
“没事啊,我有力气。”老王拍拍自己的胸脯:“平时卖不出去的大腰子,都让我一个人造了,身体好的很。”
“我说怎么一离你近了就有股腰子味呢。”
前往巴克郎的计划,就这么定了下来。我去过巴克郎,但对那边的确不熟,而且,我不能去找瞎三儿问,找他问了,他很可能会认为,我还想打长春木棺的主意。
我只能从别的地方搜集资料,古丝绸之路上的很多地方,目前都进行了申遗,很多内地的驴友经常到那边去。巴克郎虽然不是什么大地方,不过,我感觉肯定可以从附近找到向导。
出行的经费是四个人aa分摊的,老王说他穷,只付了一部分,剩下的要求按揭。我们采购了一些东西,我的车子是轿车,不适合在荒滩戈壁上自驾出行,张莫莫很有办法,找人借了两辆车。
四天之后,我们出发了,从华阳到巴克郎的路线我还记得,中间走走停停,路程还算是顺利。
这天晚上,我们休息的时候,我计算了一下路程,如果中间不出意外,明天下午,我们就能到达距离巴克郎小镇遗址最近的县城。到达县城,就可以补充一点沿途被消耗的饮水和给养,更重要的是,得寻找一个靠谱的向导。
我们一般都是在车上休息的,我和老王一起,宁小猫和张莫莫一起。因为老王没驾照,一直都是我开车,累的要死要活,在车里闲聊了几句,我就睡着了。
很庆幸的是,我竟然没有做梦,所以睡的相当安稳。可是,到了后半夜的时候,我被惊醒了。
苏醒过来的同时,我听到身边有轻轻的抽泣声,眼睛一睁,我就看见老王在哭。
我很难想象一个长着络腮胡子的男人深更半夜独自哭泣的情景,因为之前被噩梦搞怕了,所以一看见老王在哭,我就忍不住伸手掐自己的大腿,我必须得先弄清楚自己现在的状态,是不是在做梦。
这么用力一掐,大腿生疼,如此一来就能证明,我是清醒的,没有做梦。
“老王,你搞什么飞机?”
老王转头看了看我,眼泪汪汪的,他带着哭腔跟我说,他也不愿意自己长得五大三粗外加满脸络腮胡子,他说他的内心很柔软,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粗犷,而且,他的胆子并不大。
“老王,我的哥,你不要这样行吗?”我很头疼,我觉得他吐露心声应该冲着张莫莫去吐露。
“真的,我的胆子真的不大,我其实很怕死,很怕。”
“谁都怕死。”我暗自叹了口气,突然有点同情老王,他只是个普通人,估计这么长时间以来所承受的精神压力到这个时候爆发了,我安慰他说:“咱们到这儿来,就是为了化解难题,谋求生路,行动还没开始,不用那么悲观,要往好处想。”
老王听了我的话,低着头,可抽泣声还是没有停止,过了好半天,他才抬起头,愣愣的看着我:“你知道,我是怎么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