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错,这是在引诱我们!相公,那里一定有敌人设下的陷阱!”
北军的精华虽然在寿州一战几乎尽数丢光,但是参将到总兵的将领倒也不缺,他们都和沿边的蒙古、女真鞑子打了几十年交道,个个都是老狐狸,立刻就看出了周可成的意图。
“麻贵!”徐阶目光转向那个麻脸将领:“你觉得应该怎么应对?”
麻贵犹豫了一下,答道:“末将听守营的士兵说:昨天早上敌军的营垒前有一个乘坐白象的贼首巡视,贼众皆三呼万岁,士气大振。据末将所知,白象乃是贼中尊贵之人方可乘坐,绝非寻常贼首可乘的,由此看来,很可能近期贼人有大批援兵赶到!”
“白象?三呼万岁?”徐阶脸色微变:“当真?你们当中还有谁知道的?”
几名将官交换了一下眼色,另外一人上前道:“下官确实有听有人报昨天贼营有贼首乘大象巡视,但是不是白象,有没有三呼万岁,这个就不能确定了!”
有人带头,其他几个将官也纷纷开口,综合他们的发言,麻贵的判断可信度大大提升,徐阶却一直沉默不语,半响之后,他挥了挥手示意众将退下。麻贵正准备随着众人一同退下,但徐阶看了他一眼:“不,麻将军,你留下来!”
麻贵停住脚步,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待到众人离开营寨,麻贵正想开口询问,却听到徐阶问道:“麻将军,本官有一个不明白的地方,还请你替我解惑!”
“相公但请直言,末将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麻贵赶忙垂手答道。
“嗯,麻将军,我军有十万之众,而贼军充其量不过万余人,即便得了援兵,也不会超过两三万人,为何今日他们攻我兵如摧枯拉朽,这又是为何呢?”
麻贵犹豫了一下,答道:“使相大人有所不知,我大明之兵分为战兵、守兵、杂兵,所谓战兵即壮勇之士,平日里坐领双粮,厚加恩养,临阵时冲锋破敌之选;而守兵则食单粮,平日里只承担守城之用,不可用于野战;而杂役平日只有半饷,承担各色杂务,并不上阵厮杀。万人中上阵可战之兵也不过两三千人而已,其余皆是守兵,杂兵而已!”
听到这里,徐阶脸色微变:“这么说来我军十万之众中战兵不过三万人?”
“恐怕还没有这么多!”
“三万战兵都没有?”徐阶脸色大变:“怎么会这样,本官的粮饷可不曾少了半文,为何练不出兵来?”
“使相大人,不是练不出兵来,而是时间太短了!”麻贵苦笑道:“下官是世代将门,自小便听父辈说了,上阵杀贼,要的不是人多,而是上下一心,同进同退。最好主将为长兄,副将为二弟,前锋为子侄,后矩为叔伯。这一军皆为宗族骨肉,胜者同进,败则相救,这样虽然以寡敌众,也能反败为胜。但寿州一战,我九边精锐历年来累积的战兵精锐几乎折损殆尽,新募的兵就算体格强壮,武艺精熟,但毕竟与将官还没来得及结以恩义,上阵之后形势稍有不利,便会四散而逃,与驱市人为兵又有何异。而贼兵虽少,我兵虽多,一打起来败的却是我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