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告督辅相公,末将是通过炊烟的多少以及营盘的大小来判断的。军中多少人一个炉灶都是有规矩的。是人就是要吃饭的,贼兵也是一样。”
“嗯!”徐阶满意的点了点头,笑道:“你叫什么名字,官居何职?”
“末将姓李名成梁,现为辽东镇险山参将!”
“嗯,那你觉得应当如何讨贼?”
李成梁小心的看了一眼徐阶,心知这便是自己飞黄腾达的好机会,咬了咬牙道:“回禀相公,末将以为当以水攻!”
“水攻?你说说看,怎么个水攻法?”
“相公,南贼已经先据险要之地,筑垒而守,背靠大海,有战舰可以凭靠,且火器犀利。面前有湿地、河道、水泊以为屏护,若是正面硬攻,只怕事倍功半!但若我军居上游之地,若是立起堤坝,让河流改道,其河道水泊自然干涸,或者以水代兵,皆是万全之策。而且这样一来贼人的食水自然断绝,自然不战而胜?”
“不错,果然是妙计,李将军果然胸有韬略呀!”徐阶闻言大喜,原来团泊洼距离海边并不远,乃是海河的几条入海的支流汇合而成,莫娜选择了团泊洼附近的一处高地作为营地,这样既可以利用水路保持与舰队的联系,也可以利用当地沼泽遍布,河流众多的特点发挥己方火器的优势。而李成梁在观察了当地的地理环境之后,干脆建议在河流的上游修建堤坝,迫使河流改道,这样一来自然下游的沼泽河道就干涸了,海水倒灌过来,南军的食水也就成了大问题;而且接下来也可以待到水位高了在突然掘开堤坝,水淹敌军,也可以慢慢等待南军渴死,岂不远远胜过硬着头皮攻打。
“末将不敢当!”李成梁赶忙低下头去:“若非督辅相公虚怀若谷,末将这点陋见又如何得用!”
“李将军不必过谦了,我令你为提督修筑堤坝诸事,便依照你的计策行事!”
马蹄下的土地湿软不堪,随着踩踏缓缓下限。严潮生回过头,看到身后那四头驮马在艰难的前行,在这四头可怜畜生背上是八个坚固的橡木箱子,里面装着四万枚金币,很多时候这玩意比刀剑火炮更加有效。他看了看天边西垂的落日,跳下马来:“今晚就在这里休息吧!”
为了避免引来敌人的探骑,严潮生禁止生火,众人在一块相对干燥的地方坐下来,给坐骑松开肚带,喂了马料,侍候好了马,然后才坐下来啃着干粮。尽管兰芳社的后勤部门已经尽心竭力,但严潮生口中的腌鲱鱼还是如木柴一般坚硬,他不得不用一块皮革将其包住,然后用佩刀刀柄上的配重球将其捣碎,然后才能下咽。不过让严潮生欣慰的是中臣镰成对这一切并没有抱怨,少年就像那些老兵一样坐在地上,用匕首将干面饼和腌肉切碎,喝着淡甘蔗酒一起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