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可成举起右手,长桌旁的喧哗平息下来了:“我说这些是想提醒你们,持久战对我们来说是无法承受的。大明是一个领土极为辽阔,人口极为众多的帝国,我们参与这场战争的目的不是征服她,而是帮助一位愿意确保我们利益的皇帝取得胜利。过深的牵涉到这场内战对我们来说是有害的!只要打垮胡宗宪的军队和长江水师,整个长江流域的州县就都会倒向南京城里的那位天子的,这已经足够让他取得对北京那位的优势了!”
长桌的军官们纷纷露出了会意的笑容,他们当中的绝大部分人都听出了周可成没有说出口的那部分意思——留着北方的敌人也许能让南京城里那位不至于忘掉他们的功绩,要知道上位者的忘性都很大。
“可是胡宗宪他应该很清楚您的实力,尤其是舰队的优势!”织田信长问道:“如果是我的话,肯定不会接受和您的船队水战的!”
“你说的很有道理,所以我们必须把他逼进墙角里,让他无路可退!”周可成的脸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安庆,督师行辕。
“制台大人,周贼的船队出动了!”惊惶的幕僚冲进书房,他甚至忘记了应有的礼节:“贼人逆流而上,船队绵延二十余里,朝安庆来了!”
“很好!”胡宗宪放下手中的毛笔,至少从表面上看不出他有惊慌:“水门外的敌台、铳炮都已经准备好了吗?”
“五天前就准备好了!”幕僚答道:“大人,要不要修书让九江的水师来援!”
“不用了!”胡宗宪摇了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你让文知府下令疏散城中百姓吧!”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呀!大人!”幕僚一听急了:“安庆是您的行辕所在,如果贼军来攻都不让船队来援,那废那么大功夫造船作甚?”
“你不明白周可成船队的厉害!”胡宗宪笑道:“如果他攻安庆我就让水师来救,那是让水师送死,反倒是遂了他的意愿。他要攻安庆我便让他攻就是了!”
“那您的安危?”
“呵呵!”胡宗宪笑了起来:“周可成是水师厉害,陆战就一般了,安庆城周围十余里,河汊纵横,他难道还能将其完全包围起来不成?看到情况不对我再逃走也来得及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