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说话小心!”嫩娘赶忙掩住老鸨的口:“女儿听说城外的是靖难大军,拥立裕王的,您这话若是让多嘴的听了去,外面打进来了可有杀身之祸!”
老鸨听了也是噤若寒蝉,她与嫩娘商量了一会,但两人都是女子,又是吃惯了这清闲饭的,在南京城中秦淮河畔还好,出了城兵荒马乱的根本就没有个去处,更是糟糕。两人商量了半天,最后觉得还是找个富贵人家托庇于对方,但平日里嫩娘的门前是车水马龙,自从围城之后却是门可罗雀,就算是想要托庇,都不知道找谁。正当两人没奈何,相顾而泣,突然听到外间传来人声。
“请问这是嫩娘的住处吗?”
“不错!”老鸨赶忙擦去脸上的泪痕,跑到门口问道:“是哪位贵客呀?”
“不敢当贵字!”站在门口的是个四十出头的青衣汉子,看衣服样式质地应该是个贵人家的管家豪奴一流人物,他向老鸨唱了个肥喏,笑道:“我家主人是诚意伯,让小人送些礼物来,还请妈妈笑纳!”说罢他一挥手,身后两人便挑了一担货物进来,不待老鸨询问,那青衣汉子便拜谢离去了。老鸨一看上头的礼单,却是米、油、腌肉等家常之物,底下还有一百两银子,这些东西平日里不值什么,可在围城之中可是好东西,把老鸨喜得上了眉梢:“哎呦呦,女儿呀,你什么时候搭上了诚意伯的关系,咱们母女俩可算是有依靠了。”
“诚意伯?”嫩娘皱起了眉头:“女儿是赔过几次酒,不过那都是几年前的事情了,欢场人情薄,那等贵人如何记得住女儿?”
“那他为何这时候送米送银子来?”老鸨笑道:“女儿,待会一定要上门回拜,切不可失了礼数!”
正当老鸨喜不自胜,嫩娘莫名其妙的时候,又有第二个访客到了,却是世袭锦衣卫指挥使徐继勋的管家,也是送了一些当鲜的果蔬鸡鸭米面过来,管家的态度也是恭敬之极,留下东西便走了。就这样,留都城里的达官贵人们接二连三的送来礼物,态度也是再恭谨也不过了。这时老鸨也觉得有些不对了,自家女儿虽然生的风流貌美,是秦淮河畔一等一的名妓,但还不至于能够让留都城满城的贵人们送礼上门的地步。眼看的满院的礼物,老鸨也觉得有些心虚了。
“女儿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这么多人送礼来讨好咱们娘俩?”
“女儿如何知道!”嫩娘苦笑道:“不过肯定不是欢场上的原因,这样吧,下一个来送礼的咱们仔细询问便是,若是不说咱们就不收礼。”
“那会不会得罪那位贵人,惹来祸患?”老鸨迟疑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