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周可成说油棕的习性,李成英有点失望,不过他还是像周可成拜了一拜:“不管如何,还是要多谢大人的慷慨大度!”
“李先生不必多礼!”周可成笑着将其扶起:“你不忘乡梓故国,这也是好事。恩幸他与你不同,在朝鲜时吃了不少苦头,所以说话有些偏激,但也不是坏人。将来他见识的多了,自然不会像现在这样,你也莫要怪他!”
“这个我明白!”李成英点了点头,他小心的将手中的种子倒回口袋,低声道:“大人请放心,小人一定会竭心尽力,将这油棕培育活!”
“好!”周可成笑道:“虽然这油棕很难在朝鲜、大明等地种活,但只要能在南洋这边种活了,产出的油脂自然也能售卖到这些地方去。到时候朝鲜本地便可以多出不少土地用来种粮食,与朝鲜百姓也是有利的!”
说完油棕的事情,周可成又闲聊了几句,便起身告辞。出了园圃不远,权恩幸突然跪在路旁,沉声道:“大殿,方才小人言语无状,还请责罚!”
“你倒也知道自己是在胡言乱语呀!”周可成笑了笑:“你也是跟随我多年的老人了,应该知道轻重,为何今日却说出这些话来?”
“是!”权恩幸磕了个头:“小人也知道有些话不该说,但事到临头,却又,却又忍不住,一股脑儿都说出来了!小人知道这犯了法度,任凭大殿处置,绝无半句怨言!”
周可成看了看权恩幸,只见对方一副任凭打杀的样子,冷哼了一声:“起来说话吧,跪在地上像什么样子!”
“是!”
“我也知道你对那李成英有怨气!”周可成叹了口气:“不过你既然加入了兰芳社,很多事情的利害得失就得以兰芳社,而不是一己的得失来考虑。你要知道,造成你过去悲惨境地的不能简单的归罪与某一个,或者某几个两班老爷身上。”
“那是什么?”权恩幸被周可成这番玄而又玄的话给弄糊涂了。
“我问你,在大明有没有像你们朝鲜那样世世代代的贱民呢?是不是只有两班子弟才能参加科举呢?”
“没有!”
“那是不是因为大明的缙绅老爷们比你们朝鲜的两班老爷们心善一些,对下面的百姓更好一些呢?”周可成问道。
“这个——”作为周可成卫队的一员,权恩幸的足迹几乎遍及整个东亚、眼界也开阔的很,他回忆了一下在大明的所见所闻,最后摇了摇头:“大明的百姓们的确过得比朝鲜好得多,不过这好像不是因为大明的缙绅老爷比我们朝鲜的两班老爷心善!”
“不错!”周可成笑道:“其实大明也好,朝鲜也罢,乃至倭国、琉球、南洋、安南的老爷们都是一样的,他们都不会对百姓心善,因为若是心善的话他们就当不了老爷。但他们对百姓的做法却各有不同,其原因不是在老爷们身上,也不是在百姓身上,而是在他们周围的环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