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渭闻言笑了起来:“大人您不是说过了吗?当今朝廷是竭天下州郡之财力,奉一城之尊荣富贵。东南是朝廷的财赋重地,又怎么会允许胡宗宪搞出一支船队来呢?”
“是呀!”周可成笑道:“我自己说过的话,自己倒是忘记了!”
“大人,那要怎么回复?”
“答应他,不过还是要拿捏一下胡宗宪!”周可成笑了笑:“如果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银子来,反而会让他生出事端来。你告诉他侄儿,我手头上一时间也没有这么多现银,只能从日本调运过来,只能先给他两个月的!”
“是!”徐渭笑了起来:“大人这办法好,也调调他的胃口!”
“朝廷要裁汰水军,看来他这个闽浙总督也做不长了!他用船队和我换银子,恐怕就是为了这个。卡一卡他才能知道他下一步要干什么,我们也好随机应变!”
“大人,您觉得胡宗宪会怎么做?”
“这就不知道了,我们还是待机而动吧!能帮一手我们就帮一手,不过主要还是看胡宗宪自己,我们只能在旁边敲敲边鼓!”周可成笑了笑:“说到底,这件事他才是主角!”
“属下明白了!”徐渭点了点头:“那些裁汰的水军士卒我们可以不可以——”
“现在海上已经是兰芳社的天下了,他们如果还想吃海上这碗饭,就只有我们一家雇主,我们也没什么好急,先看看风色再说!”周可成说到这里,突然笑了起来:“我还担心如果接下来兰芳社向西扩张,淡水这边会不会出问题,想不到朝廷竟然替我去了这个心病,真是天助我也呀!”
杭州,总督行辕。
“先给三个月的款项,剩下九个月要等到年底才能从倭国运来?”胡宗宪松了口气:“那边是这么说的?”
“正是这个意思!”说话的是一个二十四五的年轻人,他名叫胡文平,乃是胡宗宪的一个堂侄,他有些心虚的看了胡宗宪一眼:“叔父,侄儿总觉得有些不把稳,我们要不要等那边都付清了再给船?”
“不必了!”胡宗宪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沉稳:“那边是做生意的,又不是官府,不会在这边白放着几十万两银子,一下子要这么多现银,肯定是要调运的。而且那些船也不可能拖到年底,那时候说不定我已经不在任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