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角声声,旗帜摇动,士兵们在首领的呵斥下排成进攻的队形,接近两万人的大军要展开进攻队形可不是件简单的事情,阿劳丁焦虑的看了看天空,乌云正在飞速的占据天空,以他个人的经验,最多再过五分钟,大雨就要下下来了。
“该死,要下雨了!”公爵也注意到天气的变化和敌人的异动,他大声喊道:“火药桶和火炮都盖上油布雨披,士兵要防止火绳枪被打湿,通知盟军,亚齐人就要进攻了!”
随着一声雷响,狂风夹杂着雨水,抽打在阿劳丁的脸上,他打了个唿哨,越过一条小溪,穿过一片灌木,进入了树林中。茂密的树木遮挡住了视线,不过他依然能够听到树林外传来的鼓声和号角声。他小心的避开脚下的树根和碎石,在他的身后,是一群黝黑精壮的土著雇佣兵。
也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阿劳丁感觉到已经浸透的衣服黏在身上,湿湿发痒,而脖子和肩膀则被盔甲与武器的重量压得发疼。他正想停下来确定一下方向,前方传来一声颤抖的号角声,隔着交织的雨水显得有些模糊,他停下脚步侧耳倾听,心中暗自祈祷:“再来一声,再来一声,看在真主的份上!”
再次响起的不是号角,而是炮声,随即是连续的火绳枪射击声,密的几乎分辨不清点来。这足以让阿劳丁确认方向和距离了,他拔出佩剑,向一名手下做了个手势,然后一屁股坐在一根树根上,剧烈的喘息起来。
“该死的风!该死的雨!还有这该死的鬼地方!”桑丘一边诅咒着天气,一边紧张的用衣服保护着被点着的火绳,以免被雨水熄灭。他抬起头,雨水从乌黑的天空降落,就仿佛万把利剑落下,不远处的河水变得湍急起来,但愿将一切企图踏进河水的家伙都冲走!桑丘暗自向圣母祈祷,尤其是河对面那些长着长鼻子,露出锋利的长牙,像小山一样高大的怪物。
轰!
第一声炮声响起,火光在雨雾中一闪而没,桑丘听到一声绝望的哀鸣声。打中了!他心中暗自欢呼,但那些怪物没有停下来,它们以惊人的速度冲到河边,然后进入河中,向对岸走去。
嘟——!
尖利的哨音响起,桑丘小心的举起火绳枪,以免火绳被风雨弄熄,将枪托顶住自己的肩膀,将枪口放在叉棍上,瞄准了一个目标,等待着下一声哨响,当哨音响起,他扣动扳机,幸运的是枪打响了,他赶忙退后到草棚里,开始装填弹药,下一排枪手走到胸墙前,准备射击。
桑丘已经记不清自己射击了几次了,他只知道周围的射击声越来越稀疏,而他的火绳枪一直都能打响——也许是圣母听到了他的祈祷。敌人距离矮墙越来越近,有战象,更多的是赤着双脚,手持长矛和投枪的亚齐士兵,这些士兵们躲在战象后面,企图驱使战象冲开灌木丛和胸墙,尾随战象冲进村子。而葡萄牙士兵们则用火绳枪和长矛竭力抵抗,一时间相持不下。
啪!
桑丘扣动扳机,缠绕着火绳的蛇形夹敲在火药池上,但引火药并没有被点着。终于不行了,桑丘看了看左右,风雨中还能射击的火绳枪已经不多了,他默默的丢下火绳枪,从地上捡起一根长矛,向一头已经冲过壕沟的战象刺去。矛尖划破了战象的面部的皮肤,巨兽发出了痛苦的咆哮,鼻子横扫,桑丘下意识的用长矛一挡。随即他便听到啪的 一声轻响,眼前一黑整个人就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