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先生是想打听我的身份吧?”
“不错,像道长你这般心机、手腕,我可不相信你就是个寻常的游方道人!”说到这里,徐渭在书桌下的左手做了个手势,森可成犹豫了一下,霍的一下站起身来,拇指轻轻一推,太刀刀鞘的卡簧已经松开了。
“呵呵呵呵!”全清突然笑了起来:“徐先生你这是何苦呢?我可当不起森可成殿下的倭刀,我说就是了!”
“好!”徐渭见全清看出了自己的布置,索性向森可成露出一面铜牌来:“森可成殿下,大当家离开时将这里全部交付给我,你应该认得这面铜牌吧!”
森可成看到那铜牌,神色立刻变得凝重了起来,拔刀出鞘摆了个架势,道:“全清道长,得罪了!”
全清笑了笑,他当然知道这个整日里总是跟在周可成身后的倭人虽然很少说话,但手上的功夫不一般,这次去对付缙绅路上,也曾经遇到有人跳出来的,无不是一刀两断,干净利落的很。
“徐先生您应该知道,在大明要当道士都是要有度牒的,所以像在下这种野道士到了那里都是不招人待见的,若想混口饭吃,就得自己多想想办法!”
“难怪道长会这么多门手艺!”
“徐先生,你到底是读书人,若是凭手艺就能有饭吃,这天下岂不是早就太平了?”全清笑了起来:“像我这样的四处飘零,哪里都是客,要想有口饭吃,不受人欺负,首先就得有兄弟们帮衬。”
“这倒是!”徐渭点了点头,大明虽然不像中世纪的欧洲那样有森严的行会制度,但也不存在一个自由统一的市场,若不是金山卫是个平地而起的新集镇,怎么也轮不到全清这样一个外来户发家。全清过去四处飘零的时候,肯定没少吃当地坐地户的苦头。联想到这些,徐渭的脸色也略微好看了些。
“那你这些兄弟们都有做些什么呢?”
“互帮互助,搭把手罢了!”全清双手抱拳,突然一翻手腕,右掌朝上,左掌朝下,做出了一个奇怪的手势:“若是做出这个手势,会中之人自然就会知道是自家兄弟!”
“可你这次做的事情可不是什么正经差使呀,他们也肯帮你?”
“徐先生说笑了!”全清笑道:“若是做正经差使就能活下来,又何必入会呢?这帮会又不是你们读书人,本来就是只论亲疏,不论是非的!”
“好一个只论亲疏,不论是非!”徐渭苦笑了一声:“其实读书人也是如此,这世上能够把是非放在亲疏之上的,少之又少!也罢,你的来历我也就不追问下去了,不过道长你记住了,兰芳社可以造就你,就也能毁了你,别做蠢事!”
“贫道明白!”
三门,谢宅。
谢贤深深的吸了口气,让自己急促的呼吸平静了下来,方才迈过门槛,向坐在当中的谢丕躬身行礼道:“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