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一样!”许梓气哼哼的答道:“白花花的银子拿出去,换几张纸片回来,贤弟,你该不会是疯了吧?”
“是公债,不是纸片!”
“就是纸片,这些倭人唯利是图,不讲信义!”
“这个你放心,我有的是办法让他们守信!”周可成笑了笑:“相信我,四爷,我什么时候做过蠢事,我敢打赌,这十万贯很快会变成二十万贯,三十万贯。你这辈子都不会见过比这更出色的投资!”
“好吧!”许梓无奈的摇摇头:“反正这份家业都是你打下来的,你要败了我们也没啥资格好说的。说吧,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既然我们买了堺的公债,那就是这座城市的债主了!”周可成笑道:“你说债主对借债人应该怎么做什么事?”
许梓想了想,问道:“清清家底?”
“四爷果然是行家!”周可成笑道:“既然我们要借钱给堺,那我自然要知道这座城市有多少资产,一年有多少收入,要不然借出去的钱怎么还我本息?”
“可是那些倭人恐怕不会同意吧?”
“这一期公债一共二十五万贯,十万是我买,十万是和议会里的那些豪商买,还有五万是分给那些小商人买,大家都是债主,又怎么会不愿意?”
“不错,不错!”许梓此时也听出几分味道来了,当时整个日本的总人口大概有一千五百万到两千万之间,这个数字看上去一般,但如果放在整个世界的范围内,十六世纪日本是仅次于中国和印度的第三大人口国(虽然和中国与印度的差距很大),而堺又是整个日本人口最稠密,经济也是最富庶的近畿平原乃至整个濑户内海沿岸的商业贸易中心。虽然由于战争和生产力较为落后的缘故,堺的富庶程度还无法与人口密度差不多的明国城市相比,但每年的贸易额已经是一个相当惊人的数字。若是能把这个贸易中心掌握在手,其中的利益就是个天文数字,莫说是区区十万贯,就算是二十万贯,三十万贯也划得来了。
“那,那接下来呢?”
“接下来自然是清算一下借什么钱呢?”
“借什么钱?”许梓如坠五里雾中:“当然是借银子啦,要不然你运这么多银子来做什么?”
“四爷呀四爷,您还真是个老实人呀!”周可成笑了起来:“我运银子来就借银子出去?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你难道要在这些银子里做手脚?”许梓也听出味道来了:“我可先警告你一句,倭人憨直不假,但人家可不傻,尤其是堺这里的商人,个个都是生意做得老了的,银子的成色火候,一眼就能看得出来,我劝你别在这方面玩花样,只会自取其辱!”
“谁说我要在这方面做手脚了?我是想替倭人做件好事呀!”周可成笑道:“比如十万贯吧,这铜钱的成色怎么算?若是用银子,是松江银、库平银还是朱提银做标准?若是不定下一个标准来,那后来可就麻烦大了!”
“这倒是!”许梓点了点头,当时日本还没有发行货币,与当时中国周边许多国家一样,民间主要使用中国的铜钱作为货币,如果大额交易则用金银。那么金银的成色就成了一个大问题,像许梓与堺的倭国商人就没少为这个事情争执过,这一次这么大一笔款项拿出来,稍微成色差一点就不是个小数目,更是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