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呀,吴世侄,科途可是人生大事,糊涂不得,还不快向吴世兄赔罪!”
“吴世侄,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在座的都是科场前辈,也说出来与我等参详参详?”
看到这般情景,在座的无论平日里与吴世贞关系好坏都纷纷开口劝解,吴伯仁脸上涨得通红,半响之后方才答道:“列位叔父,我这次考上举人后觉得自己对于世务一无所知,做起文章来多有不通之处,恐怕去了也是白去,前些日子我把自己的感受写信给爹爹,他说让我先花一年时间经历一些事实,明白一些书本外面的道理,再来求取功名不迟!”
“是二弟让你先不去京师的?”吴世贞闻言一愣,他对于这个在外宦游兄弟的意见倒是颇为重视。
“千真万确!”吴伯仁从袖中取出一封书信:“伯父您看看就知道了!”
吴世贞接过书信,打开一看熟悉的字迹跃入眼帘,他看了几行果然如吴伯仁说的一样,他思忖了片刻,长叹一声道:“罢了,科举的事情我不如你们父子,便听你的便是,不过要通世务又何必做这等事?何不去江南、南北两京游历一番,结识朋友,切磋文章岂不是更好?”
“吴老爷!”说话的却是林希元:“老夫倒是觉得令侄说的是正理,这个差使虽然看上去粗鄙,但却能接触世务,通达学问。再说为官无非钱粮刑书,伯仁将来若是出守一方,也能用得上。出外游历固然好,可江南两京乃是一方锦绣,纸醉金迷,若是败坏了心性,反倒是害了他!”
“多谢茂贞兄提醒!”吴世贞点了点头,林希元方才说的倒是触动了他,当时两京江南是大明最富裕繁华的地方,如果打个比方的话,两京江南就是北上广深,而泉州不过是四线五线小县城,像吴伯仁这种自小就被管教的极严格的青年陡然从四五线小县城来到一线北上广深,很可能一下子堕落。这也是像吴世贞这样的缙绅家庭最害怕的情况,考不考得上功名是小事,最多回家操持家业也就是了,最糟糕的是功名没拿下,反倒败坏了心性,变成了个纨绔浪荡子弟,把家业也给败了那可就完了。他转过头道:“既然你爹也答应了,那我这个做伯父的也就不多嘴了,不过你既然要去做,就要做好,吴先生在这方面是行家了,今后要多学着点,明白吗?”
“伯父请放心,小侄一定悉心向吴先生学习!”吴伯仁见伯父应允,赶忙应承道,堂上其他人也找不出反对的理由,人选便定下来了。吴世贞暗想虽然没有达到全部的目的,但好歹这笔银子的进出已经有一半在自己侄儿手里,已经算得上是很不错的结果了,脸上禁不住浮现出一丝笑容。
中左所。
徐渭急匆匆的从外间进来,看到周可成正在书桌前写些什么,赶忙停住脚步。周可成听到动静,抬起头来看到徐渭,笑道:“徐先生呀,再等我一会,马上就好了!”
“是!”徐渭应了一声,在一旁坐下。片刻之后周可成将写好的书信折好,放到一旁笑道:“徐先生,我这里好了,有什么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