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不是还有许多鸟铳吗?可以用铳手代替弓手吧!”
“哪有这么简单的!”周可成苦笑道:“大哥,你也是用过鸟铳的,从夹火绳到装药子,到最后开火一共有整整十四个步骤,何等繁琐?你难道忘了当初为了训练大伙儿用鸟铳,我花了多少时间和力气?到了战场上箭矢如雨,杀声震天,他们能把铳打响就不错了,我哪里敢把鸟铳交到那些新兵手里去,还是先打完了这一仗,再从老兵中挑选胆大心细的人做铳手的好。”
“贤弟这话说的不错!”陈四五经由周可成一提醒,也想起了当初大伙儿在操练鸟铳上吃的苦头。为了教会众人如何使用保养这种新式武器,周可成是不厌其烦,三令五申,很多时候是手把手的教授,还把射击装弹的步骤编成口诀,逼着每个人背熟了,然后通过狩猎教授众人怎么展开队形,如何发扬火力,如何根据号令前进、后退、相互掩护、瞄准开火。像这样折腾了足足四五个月,才教会了三十人来。如果现在操练那些从没上过战场的囚徒使用火绳枪这么精密的武器,恐怕一上战场就会捅娄子。还不如招募现成的弓手作为主要的投射火力,打完这一仗后再从经历过战场的老兵中挑选铳手比较现实。
“那你现在有多少铳手,多少弓手?”
“这几个月来我都让西拉斯他们几个从愿意投靠我们的土著和月港迁徙过来的人中挑选训练,铳手大概有百余人;弓手这些天来招募了一百五十余人,你如果能从王贞那边招募两百人来就差不多了。”
“两百人?那价钱呢?”
“价钱?弓手衣食酱菜都是我们出,弓箭武具也都是我们准备,每人每月一两银子,开战加倍,出发前给每人五两银子的安家费。另外若是人招齐了,再给王贞三百两!”
“这个价钱可不便宜呀!”陈四五听到这里,也不由得咋舌,他去过几次朝鲜,知道当地白银匮乏,白银的购买力远远高于大明,以至于只会出现在大规模商业往来或者两班贵族内部,像普通百姓可能一辈子也没见过银子长啥样,对于那些平民来说,周可成这个价钱可以说是天文数字了。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咱们要人卖命打仗,总得把银子给喂饱了!这等事没有王贞这种地头蛇,也打不开局面。反正拿下了佐渡岛上的金山,也就个把月就赚回来了!”
“只是当地真的有这么多弓手吗?一石弓,七十步外五箭四中,你这要求可不低呀!”
“朝鲜不是号称射箭是他们的国技吗?我出这么高的价钱,两百弓手总不会招不到吧!”
“也好,那我什么时候出发?”
“越快也好,这么多弓手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招募到的,回来了还要合练一番,这都要时间!”
“我明白!”
“还有,如果王老儿推诿,你便告诉他我们卖给他的东西都有一份账薄,保不齐送到大明朝廷那里,看看最后谁更难受!”
“这样不太好吧?他会不会和我们撕破脸!”陈四五大吃了一惊。
“绝对不会!这个人从我们这里买了那么多牛角硫磺,上次还暗示想要购买我们船上的火器,你觉得像这样的人会因为一点意气和我们撕破脸?”周可成的语气十分坚定:“我敢打赌,他会发火,会暴跳如雷,会用各种方式威胁你,但最后肯定会拿这个做条件逼迫我们在其他方面做出让步,你去的时候船上多装几石硫磺,到时候,便用这个塞他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