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就走到拼凑的长桌边上。有亲卫忙将一碗炒黄豆端到桌上,公公见了一直冷峻的脸上稍稍多了些和色,微微点头,捏起几颗黄豆丢进嘴中,尔后一动不动的看着帐幕上的地图,一言不发。
“坐!”
李炎昭抬手示意众人落座,就先前问题继续分析。
李兆基坚持自己的意见,反对大本营制定的完全围绕刘綎部所做的部署。其余将领也纷纷发表意见,全然没有因为魏公公在边上旁听而有所拘束。
姜弘立没有说话,尽管他是此次联军的朝鲜主帅,但他很清楚在座的明军任何一位将领都比他的身份要高。根据议政府和明朝的协定,朝鲜军队的指挥权已经完全移交明军,所以他这个元帅于其说是一军主将,倒不如说是明朝方面的传声筒。那么,他的意见就变得不重要了。
“我再次强调,这是大本营的既定部署,各位可以保留意见,但必须执行!”眼看这样争执下去只会浪费时间,李炎昭拿出了参谋长官的架势。
一边的魏公公仍就一言不发看着帐幕上的地图。碗里的黄豆已经见了底。
“炮兵联队坚决服从命令,但我本人保留事后追究权利。”李兆基看了眼魏公公坐了下去。
不久前,大本营下发了魏公公的一条军令,即日后皇军在执行任何行动时,下级可以对命令有所质疑,但却必须坚决执行,绝不许擅做主张。违者,将受到严厉的处置。
“此间态势已经明了,不管是李如柏还是刘綎,都是孤军,因为二部彼此之间的联络汛道是最薄弱的,随时都有可能被建奴切断!”说话的是工兵联队长安国寺,在帝国的二十余年时间,安国寺的汉话说的比母语还要流利。
“从最坏的情况着手,皇军要做好刘、李二部也败亡的准备...我认为,如果最坏的局面出现,皇军应当立即后撤退回义州。”安国寺是鼓起勇气说出自己的看法。
第五步兵联队长丁孝恭听了这话,立即起身道:“退回义州?不行,绝对不行,这样会让建奴彻底坐大,成为帝国关外的一颗大毒瘤!”
安国寺摇头道:“丁君,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如果不撤退,我皇军也将成为孤军。连日来的情形大家也都看到了,非我皇军无能,实是天时地利都不予我啊。”作为承担全军工兵作业的联队长,安国寺本人深为当前之环境感到忧虑。
丁孝恭大声道:“公公授我等滚桶作战方案,各位,请务必注意一点,滚桶作战全名当为滚桶进击作战,那么,诸位可曾看过那往前滚的桶还能往回滚的。”
“桶能前,便能后。进击作战,交相掩护,自也能交相撤退。”安国寺道。
“冒然撤退,是对朝廷和公公的极大不负责任,我部绝不同意!”丁孝恭斩钉截铁道。
“我并非要求现在撤退,我只是提醒大本营要注意最坏局面的出现,”安国寺解释道。
“你这是在动摇军心!”
丁孝恭没有想到工兵方面竟然完全不看好此次作战,甚至歪解魏公公亲自制定的滚桶作战方案,正欲斥责安国寺存在严重的思想错误时,一直沉默的魏公公突然转过头对诸将道:“如果最坏局面真的出现,皇军也当独力完全作战任务,此战,是帝国真正的国运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