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身为联合舰队的参谋长官,既然提督太监已经定下大政,沈有容也只能将自己的意见保留,以免影响对日作战。
“两面是有,三刀嘛,岛津忠恒还不敢。”将没了肉的虾屁股壳扔在桌上后,公公拿起毛巾擦了擦嘴和手,顺手又拿了根牙签剔牙。
“公公,这个萨摩藩不可信,其部桦山被我覆灭,萨摩岂有坐视我皇军进攻幕府而不闻不问之道理?末将以为其中有诈。”近卫师团长曹文耀极度怀疑岛津忠恒居心不良。
葛三郎解释道:“曹将军有所不知,岛津忠恒做此选择也是应有之义,据卑职了解,他岛津家可不是德川家的铁杆。听说他们的关原合战前,岛津家是支持丰臣家西军的,后来西军败了岛津家托人跟德川家康说情,这才保住地盘,但其家实力被德川家康削弱的厉害,所以,岛津忠恒才会有做墙头草的打算。”
“这样啊,这怎么个说法的?”魏公公一时想不到。
葛三郎低声道:“公公,是面和心不和。”
“对,就是这说法,也可以说是借刀杀人嘛。”
魏公公哈哈一笑,挥手叫人将龙虾泡饭撤下,尔后对诸将道:“看起来岛津忠恒现在巴不得皇军直扑江户,他岛津家好混水摸鱼咧。”
沈有容“哼”了一声:“混水摸鱼倒不怕,末将就怕萨摩明里和我签约,背地里却向幕府通风报信,甚至在背后捅我们一刀。”
“沈将军,萨摩就算是小人,其水师不过数十条船,实力不及我联合舰队五分之一,又如何能威胁到皇军?”葛三郎不敢说参谋长官有点多疑。
“不要忘了,那个甲必丹就在萨摩。”
沈有容拿手指了指悬挂在众人前面的日本地图九州的右下方,“李旦的船队和老窝可就在鹤丸城东边,平田增宗曾说岛津忠恒和李旦的私人关系也十分好,萨摩的海贸大部分都是由李旦的船队在做,而这个李旦和幕府又关系紧密,他可是从幕府得到的日本海贸主导权,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皇军攻打幕府而不出兵援助幕府呢?”
沈有容的话让葛三郎也眉头皱了皱,是啊,李旦成于幕府,和幕府可以说是寄生关系,没有幕府的支持,他一个汉人凭什么能垄断日本的海贸,并且组建了一支实质上可以称之为日本海军的船队呢。
“是啊,这个李旦有点忘本啊,和服穿久了都忘了自个是中国人了。”
魏公公潇洒的将牙签弹入大海,“胡广说他不表态,似默认皇军进攻幕府,两不相帮,但咱家可不能就此信了,要不然阴沟里翻船,叫他李旦摆了一道,难不成还让咱家游回去见皇爷不成?”
沈有容问道:“公公的意思是?”
“你刚才不是说怕萨摩背后捅我们一刀么,那就把他们的刀给断了嘛。”魏公公拍了拍屁股,冷冷道:“先灭李旦,咱家不但要断幕府的胳膊,也要让萨摩知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李旦老巢在鹤丸城东面的日向国千岁峡...”
沈有容见魏公公接受他的建议先消灭李旦的隐患,精神大振之后立时将早已准备的腹案说了出来。
魏公公听后点头同意沈有容的部署,命联合舰队和近卫师团配合作战,务必全歼这支由中国人领导的日本水军力量。
“李旦一亡,敲山震虎,咱家倒要看看他岛津忠恒是做墙头草,还是做皇协军的少将旅团长。”
魏公公解开貂皮外套,龙虾泡饭吃的太多,肚中甚是火热,区区海风又算得什么。
葛三郎上前道:“公公,大岛由加利托人给公公带来一句口信。”
“大岛啊,是个好人,咱想着他咧,他说什么了?”想到大岛昔日的身影面容,公公眼眶一红。
葛三郎道:“大岛祝公公武运昌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