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论做事如何,这话却是一定要说的漂亮些的。
可是,那李承玄却是不知马大人苦心,几次上前轻碰他的手,吞吞吐吐想要说什么。
马守备正在兴头上没理他,直到李承玄终是忍不住在边上轻咳一声说了句话后,他才定在了那里。
“大人,这些兵并非我大明军人,乃是来自于朝鲜的兵,故而大人...大人讲话,他们听...听不懂的。”
驴唇如何能对马嘴。
马守备内心怒火燃烧,枉他都放下身段讨好魏阉了,魏阉如何还要再羞辱于他!
“本官去与他理论!”
怒气冲冲的马大人拂袖就去找魏公公理论,他要质问对方大明的官怎么监朝鲜兵的问题。
终于,在好一番寻找之后,他看到了正和亲卫们在池塘中捉鱼的魏公公。
“文材来了啊,正好,这条大鲫鱼给你晚上弄碗汤喝。”收获极大、心情大好的魏公公笑眯眯的将一条足有两斤多重的鲫鱼朝马祥德脚下甩了过去。
“叭”的一声,大鲫鱼落在马守备脚下,扑腾蹦了蹦。
这一蹦让马大人着实怔了一会,反应过来时那脸上已是万般难看,在地上猛一跺脚,又气又急的指着一身泥浆的魏公公道:“公公糊涂,糊涂啊!”
“大敌当前,公公不临案断事,指挥大军,激励将士奋勇杀敌,反而在此捕鱼嬉戏,简直是把国家大事当成儿戏,成何体统,成何体统!...”马守备又恨又急,一脚把那鲫鱼给踹到了塘中。
魏公公见状也是一愣,尚未反应过来时,身边一直在帮他拾鱼的周铁心已经在淤泥中猛走几大步,迅速弯腰将那条大鲫鱼给捡了起来,尔后朝岸上的马守备哼了一声:“我看文材兄才糊涂呢!”
“我糊涂?”
马守备真不知道是怒还是笑了,你周铁心为了讨魏阉的欢喜连良心都不讲了吗!
“文材兄真是误会魏公公了,须知公公捕鱼绝非如你所想那般不理正务,视军务为儿劲,而是真正临阵不乱,泰山压于顶而不崩之表现!...在我看来,公公此举足与那三国诸葛空城弹琴、东晋谢安围棋赌墅媲美啊!”
周铁心对自己的分析非常满意,转过身去时,就见魏公公哈哈一笑,抹了抹脸上的淤泥星子,对那岸上的许显纯道:“咱家鱼已入网,小儿辈们可曾破敌?”
小儿辈们,正在破敌!
魏公公和尚学礼平辈相称,那正领军大战建奴的尚可进不是小儿辈,又是什么。
..........
诺敏绝非贪生怕死之辈,不管是当年随汗王攻打东海渥集部的瑚叶路、那木都鲁、宁古塔等部,还是攻打乌拉、辉发等部,他诺敏都是勇于冲锋在前的女真好汉!
可是今日,他却是怕了。
这仗打的实在是太惨,诺敏手下的一个牛录打到现在就剩七十多人。一想到那些儿郎临死前不甘心、不敢相信、近乎绝望的眼神,诺敏就心如刀绞。
他现在只想赶紧去和三阿哥会合,不然再打下去,他的儿郎们就要死光了。
“谁都不许撤!谁敢再言撤,我砍了他脑袋!”
因为受伤的缘故,龙古大已经提不起鞭子抽打想要撤退的诺敏,只能怒目瞪着他。
仗打到这个份上,对于龙古大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他临时指挥的第二甲喇本就在安平河之战折损了几百人,剩下的三个牛录又哪里打得过屁股后面冒出来的这支兵马远远超过他数倍的明军啊!
但明知打不赢,龙古大也不能撤。
虽然他不知道三阿哥他们是否已经追上了辽阳无籍那狗贼,但他龙古大要是让明军就这么在他们的后方安营扎寨,那整支镶白旗就要葬送在这鬼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