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大老远坐马车过来的马兵备和周分守虽然来的不是时候,提督海事内臣魏公公昨日刚带兵出巡,但依旧得到了贺世义以及大营军官的热情接待。
马兵备和周分守来的路上就当前局面已经做了深入交谈,就如何处置义州事件也达成了一致意见,因此对于见不到正主魏阉明显感到不快。
可老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二位大人心中再是不满,也不好对热情万分的贺参将说些什么,只能暂时按下心头不快上了酒席。
席间,酒菜之丰盛,山珍海味之稀奇,哪怕是马兵备和周分守都是吃刁了的嘴,也是赞不绝口。
三杯美酒下肚,一众武夫齐拍马屁,只把二位大人哄的脸上开了花,俱道眼见为实,魏阉手下这帮武夫哪像外人说的那般跋扈,不把朝廷官员放在眼里呢。
由此来看,那魏公公想来也不是外界所议论的那般不堪,今次义州事件包括上次的广宁事件,内中定有不为人知的内幕。
宴后,因公务在身,加上一路乘坐马车实在是疲倦,马兵备便想早点歇息,不想那贺参将实在是太热情,非拉着他和周铁心打叶子牌。
马祥德在密云时也常和同僚打牌,但今日是在陌生地方,内心里着实有些放不开,便推说不玩。
“桌子早就收拾好,牌也备了,茶水也给二位大人沏了,就等二位大人落座!...马大人可千万不要扫了我等的兴啊...”贺世义连说带劝。
马祥德叫贺世义说的有些犹豫,这时那周铁心却哈哈一笑道:“魏公公既不在营中,我们便等他两日便是...左右无事,不若打上几圈,免得贺参将扫兴。”
周铁心于叶子戏很有研究,在辽阳时有一外号叫“周老倒”。
何意?
即这位分守辽海东宁道大人最喜做庄,但十把庄下来总要倒上九把,难得满一把,因此便得了这一外号。
又有好事的说这位分守大人是辽阳城最大的散财童子呢。
周铁心都这么说了,马祥德再推辞就未免有些说不过去,当下便半推半就了。
上了牌桌,周铁心和马祥德自是一人坐了一座,另两个落座的是贺世义及魏公公麾下将领牛柱。
贺的族弟贺世杰、朝鲜旅团的崔容石、崔容柱等人则拿着银子在边上“逮小鱼”,就是下那不坐庄的三人。
庄家牌好,通杀;不好,通赔。
赌桌可是交流培养感情的好地方,几把牌一摸,二位大人就渐渐融入角色,不但不去想那督抚交待的烦心事,还和贺世义他们打的火热,一心要搏杀决个胜负了。
.......
大营最北角的一座小帐中,魏公公翘着二郎腿喝着上等高丽参泡的茶。
许显纯掀开帐帘进来笑道:“公公,那两个家伙赌上了。”
“好,好嘛,小赌怡情,大赌发家嘛。”魏公公嘿嘿一笑,又问许显纯那事准备好了。
“公公放心,人我已经接过来了,模样长的都挺好,听说是义州城的头牌,协安会那帮人最喜欢了。”
许显纯说的义州不是大明的义州,而是鸭绿江那边的朝鲜义州。
“义州城的头牌?”
公公听着很是心动,很想自个品尝一番,但为了帝国大业,他老人家也只能忍辱负重了。
“你去安排吧。”
公公的神情有些落寞,无奈的看了看戴着玉扳指的右手,内心唏嘘,正所谓要想练就武功,就要忍受常人难忍受的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