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正六一时不知如何开口是好。
“我自出征以来,未有一胜,却没了两牛录,消息传回都城,阿玛纵是不生我气,额亦都他们也一定会向阿玛进谗言。”禇英目光闪烁。
龚正六忙道:“大贝勒千万不可隐瞒!”
禇英摆了摆手:“师傅放心,我禇英为人光明磊落,胜就是胜,败就是败,如何会向阿玛隐瞒,我只是不岔那些老家伙会借题发挥,在阿玛面前说我的不是罢了。”
龚正六松了口气,他还真担心禇英会隐瞒两个牛录败亡的消息。
“攘外必先安内,哼,”
禇英突然“嗤”了一声,“这句话错了,安内必先攘外才是。那魏阉想着让我疑神疑鬼,我却不能如他所愿...只消擒获了他,我便无内忧,又有谁敢在阿玛那里进我的谗言呢!”
“大贝勒英明!”
龚正六对禇英有些刮目相看了,到底是年岁大了,果是比从前睿智得多。不管外界如何议论,一纸捷报便能将那些流言粉粹。
“那大贝勒打算如何处置布尔台吉?”龚正六已经知道满达海部战败的事。
“临阵不敌罢了,反叫敌人俘虏,这种人留之何用,杀了!”禇英杀意腾腾。
“杀不得!”龚正六急道。
“为何?”
“人心。”
“师傅是说?”
禇英犹豫了下,师傅的担心是对的,如果他现在杀了布尔台吉和他手下被放回的族人,那么一定会让八旗内部那些亲附和新降的蒙古人感到心寒,从而对大金离心离德。
“依师傅的话,如何处置?
“满达海坐视十三牛录、十五牛录败亡,临阵不救,当按军法处置。”龚正六给出了他的建议。
“满达海是我的好奴才,”禇英却不愿处置满达海。
“大贝勒,若不处置满达海,费英东必会抓住此事不放。”龚正六焦虑道。
禇英沉思片刻,点头道:“那先解了满达海的甲喇额真一职,叫他军前戴罪立功。”
“这...”
见禇英态度坚决,龚正六不便再言,见天色不早便要禇英早点歇着,他自告退。
到了帐门处,禇英却叫了他一声:“师傅。”
“嗯?”
龚正六回头,见禇英坐在那里神情有些不对,不由不解。
禇英好像有什么心事,又好像有什么为难之处,迟迟不敢开口。见状,龚正六返身轻轻向前,道:“大贝勒有什么心事么?”
“有,”
禇英说了这个字后,又沉寂了很长时间,方才咬牙看着自己的师傅,沉声道:“师傅,如果我真成了李建成,你会帮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