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公公当然知道,不但但是因为他贺参将的兄弟贺世贤是有名的猛将,更因为他那家乡榆次真是出精兵的地方啊。
性致上来,遥见江对岸,不由起身负手来到窗边,指那对岸问贺世义:“对面便是朝藩了?”
“是,公公,对岸乃朝藩平安北道,也有义州城。”贺世义道。
魏公公点了点头,吩咐左右:“取咱千里镜来。”
既来鸭绿江了,肯定要隔江看朝鲜,此是旅游传统嘛。
拿起千里镜,公公便聚精会神,凝视一番后眼珠却是立时圆了,然后一脸羞怒的把千里镜放下,骂道:“这朝藩怎的如此没有规矩,女子岂可于光天化日这下露…胸呢,这成何体统!”
原来江对岸竟有十数朝藩妇人在洗衣,但穿着打扮太过“前卫”,公公接受不能。
“公公有所不知,此朝鲜民间习俗…”
贺世义忙解释了几句,大体这是朝鲜国特有的风俗,其国女子,不论老少,都是如此,独贵族女子不这样做,却是因为受了礼法约束缘故。
“噢,既是朝藩习俗,倒是要尊重…”
魏公公最是尊重不同文化习俗了,当下也不放在心上,只想过些日子找个时间去朝藩领略一下传统文化。
酒足饭饱,公公来义州不是玩的,遂叫人撤去宴席,然后命人将一幅地图悬于墙上。
义州卫众人看那地图,甚觉熟悉,但仔细瞧又区别很大,都是诧异,不知魏公公此举是何意思。
看着自己结合从金州弄来的辽东地图画就的这幅东北形势图,魏公公自己也很感慨,上前几步来到图前,侧身环顾众人,在宽甸区域按下手掌,问:“尔等可知六堡于我大明而言便若宋之燕云十六州,今失六堡,咱家真是痛心咧。”
将宽甸六堡比成宋之燕云十六州并不夸大。
因为正是获得了六堡地盘,得到了大量汉民补充后,奴尔哈赤的建州政权才开始真正建设,时隔没几年奴尔哈赤就公然举起反旗了。
而在地理上,数百平方公里的宽甸六堡是辽东平原的天然屏障,也是辽东明军直面建州的一大纵深缓冲。
现在这一重要地区却被李成梁直接送给奴尔哈赤,不管怎么看都是极其让人痛心的。
“咱来前就听说了,如今六堡为建州实控,这建州嘛虽是朝廷管辖,但女真人历来不服王化,部族多有反叛,首领常有野心,故成化以前一度为辽东大患,后得宫中汪直领军出关雷霆扫穴,方才有今日局面……然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今建州左右二卫虽听命于朝廷,但毕竟乃是异族,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不得不防啊…”
说到这里,魏公公深为痛心,表情沉重,“六堡落于建州之手,无疑增添建州实力,使之如虎插翼,真要有事,义州首当其冲,故而咱这次来,不但要去六堡走走看看,据实将所见所闻奏禀陛下,以便朝廷重新定夺六堡归属。还要着眼所见实情,权宜行事。”
言毕,目光落在义州众将脸上:“你们可是咱离京时,陛下于咱说了什么?”
义州众将哪里知道,一个个均是好奇。
魏公公也不卖关子,他中气十足道:“陛下讲了,咱办事,他放心,所以要咱大胆的做…..咱自是要听陛下的,可咱不知道,尔等可能让咱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