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可进迟疑看向自己的父亲,尚学礼想不过带路而矣,若是拒绝恐惹这位魏公公生气,又易叫老恩主轻视,便示意可进速去带路。
魏良臣对尚学礼也无其它话说,尚可进年二十左右,想来那尚可喜不过十来岁。此子虽是汉奸不假,但此时父兄尚在,历史也将因他魏公公到来改变,故也不必为了不可能再发生的历史诛了这尚可喜。正如他魏公公不可能这会派人到陕北去找那才五岁的李自成一般。
明朝自个不争气,何怪别人为了活命而造反。
……….
金州往北必经南关,在此之间有一木场驿。
奉李如梧之命,盖州参将鲍承先领兵押送降倭和飞虎余逆往盖州。因队伍人数过千,行动迟缓,因而两日之后方至木场驿,此地距南关四十余里。过了南关便是金州卫城,由此往北是奔复州、盖州至广宁、沈阳的官道;往东则是奔定辽右卫、朝鲜国的官道,宽甸六堡便位于此官道最东头,现为建州治下。
李如梧交待鲍承先后便先行去了金州卫城,为了防止降倭和飞虎军那帮土匪脱逃,李如梧将自己的卫队交给了鲍承先,并给鲍承先严令不得脱逃一人,若有人敢跑可就地格杀。
鲍承先一心在李如梧面前表现,自积极领命,一路催赶众人,苛责殴打很甚,使得飞虎余部和降倭怨声载道,不时发生小规模冲突,但皆被鲍承先部弹压。
至木场驿时,天降大雨。
木场驿不过是一驿所,如何有地安置众人避雨。鲍承先便让降倭和飞虎余部在外,其领官兵入驿躲避。这使得在外千余人苦不堪言。
雨停后,天上很快出现一道彩虹,太阳也从乌云中露出头来。
鲍承先领部下从驿中出来便令驱赶降倭继续北进。昨日赶来的门下宁完我见着那些降倭和飞虎军余部在泥泞地中挣扎模样,眼神中莫名露出一丝担忧。
“将军,这些过往都是强人,虽赤手空拳,但匹夫也有一怒。为防不测,我以为当分批押解,先择强壮者北进,再解余者。”
宁完我之言让鲍承先意动,此间他所部加上李如梧的卫队不过数百人,降倭和飞虎却有千余众,若真发难,纵是不怕,也难保不会有人趁乱逃跑。因而便让部下先择一两百强壮者解走。
又问宁完我:“南关那边可有兵来?”
宁完我道:“我在时七公子已招呼过,想来因风雨所阻在路上。”
鲍承先点了点头,示意宁完我随他上马。他对宁完我甚是器重,此人虽无功名在身,但精通文史,脑瓜十分灵活,但有什么疑难事只要问了便能给出合理建议,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材。
另一边,鲍之部下已奉命从人群中抽选健壮辈,这使得长长的队伍顿时骚乱起来。但在明军刀剑的威胁下,降倭也好,飞虎军余部也好,都是敢怒不敢言,任由明军挑人。不一会便抽出两百余健壮者,其中便有沈世魁和刘兴贤二人。
“他娘的,不让我们躲雨就算了,把我们分出来干什么?”刘兴贤嘟骂着。
沈世魁没有作声,他虽是市井小贩出身,但也粗通文墨,知官兵此举不过是防止他们作乱。
鲍承先待人选出后,便让李如梧的亲兵队长李明国带所部把人先解走。
“公甫也先走,路上遇见南关的兵叫他们快点过来,”鲍承先吩咐了几句,远处却传来马蹄声,继而有百骑在官道上驰骋而来。
鲍承先等人大是奇怪,不知中左所的人为何赶来。待百骑近后,鲍承先隐约看到最前面骑马的小将似是中左所游击尚学礼的长子尚可进,但其身后却非中左所的兵,军服瞧着有些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