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田兄费心了,这些银子是咱请弟兄们喝茶的。”
内库的回执让魏良臣颇是没精打彩,这事换谁都这样。
高淮的辽阳藏银加上自个带过来的四十五万两,整整八十多万白花花的银子就这么进了别人腰包,再加上二期和其它的“上缴”,试问,这世间有几人不心疼的。
田尔耕虽是有钱,可依旧将魏良臣递于他的银票接了。他这人公私分明的很,他可以帮魏良臣弄火铳,但内中的开销和费用却是不会垫的。
魏良臣也喜田尔耕如此,亲兄弟明算账,交情归交情,事情归事情。两者之间最好不要混起来谈,这不是为人之道,也不是交友之道。
他命人唤来陈默,让他和田尔耕交接这事,若是火铳到手,立时用马车装到天津海军的船上,千万不能让人发现。
想想不放心,又把随他一同进京的田刚叫来,让他领着手下专门护送这批火铳。田刚是田尔耕的族弟,见了兄长自是高兴。一听自己的差事,忙拍着胸脯说铳在人在,后面四个字叫魏良臣给瞪了回去。
“魏公公,你要这么多火铳做什么?”田尔耕临走时还是说出了心中的困惑。
“铳杆子多,腰杆子便硬咧。”
魏良臣含糊几句,说自己马上要出海,手下武装齐全,他这带头大哥心里踏实。
田尔耕笑了笑,没有再多问,示意田刚和陈默随他去南镇。
几人刚走没多久,刚刚接到上面通知的李永贞就匆匆赶到,一见魏良臣,其既是高兴又是激动,想来是知道他能晋东厂内档是魏良臣在皇爷面前进的言。
但哪怕再感激,李永贞也并没有对魏良臣说一句感谢的话,只朝魏良臣重重点头。
一个简单的动作,却是包含了千言万语。
新任东厂内档上任,自有一番手续。魏良臣亲自领李永贞至东厂文书房办理,又将几个大档头召来,命他们一一见过李永贞。
李永贞并未太过表现自己,只淡淡说了几句场面话,大意要大小档头们今后各安其职便是。
至于他自己的职司,显然是全盘接曹元奎的班。
时间晃的很快,魏良臣拉着李永贞一起吃午饭。席间提起自己不会在京中耽搁太久,万一他走后有人刁难李永贞,须他自己应付。这显然是提醒李永贞小心另外三位内档,尤其是金良辅。
因为金良辅可是李永贞在文书房的顶头上司,另外文书房还有个让魏良臣想想都头疼的人,那便是做梦把自己给切了的刘时敏(若愚)。
李永贞曾对魏良臣说过刘时敏的事,前任司礼掌印陈炬死时,曾向皇爷保举刘时敏出任文书房的提督太监。不过因为刘时敏资历不足,又自觉不能树敌,因而推了提督太监一职,只在文书房任办事太监。此后便一直扎在文椟中不问世事,时日久了,倒是渐渐淡出宫中人的视线。
“厂公放心,永贞不是毛头小伙。”如何和金良辅相处,李永贞自忖不会有问题。
“别人叫我这声厂公,我还能勉强受了,你李公公叫我这声厂公,你说咱是受还是不受?”魏良臣不快,不容置疑道,“你还是叫我舍人吧。”
“既然舍人发话,那永贞恭敬不如从命。”李永贞也不是矫情之人,当下笑着应了。
魏良臣将自己有意扩编黑旗箭队的事给李永贞说了,他道:“这件事就交给你了,那崔应元是个会办事的人,也可信任。”
李永贞问那崔应元现在何处,魏良臣说派去西山了,当下把贵妃娘娘要去西山礼佛的事说了。
“贵妃要去礼佛么?”李永贞一愣,“太子妃昨晚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