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侯爷同伯爷于自家被俘家兵、家将的赎回钱款是没有异议的,这些人都是他们府上的家底,哪怕魏太监明着敲诈他们,他们也不能不要。
只是他们却不愿替其他各家勋臣府上的家兵、家将出赎款,坚称魏公公须自个派人到南都城和各家商议。
魏公公是个讲道理的人,冤有头、债有主,不能把压力全担在人丰城贵人、灵壁贵人头上,所以命将各家府上的家兵、家将造册,列出详细赎回价码,叫那些随军的杂役带回去给各家看。
但与此同时,却又要丰城贵人、灵壁贵人、东宁伯人三人在一张担保书上签字,大意如果南都勋臣不愿意出钱赎回他们的人,那么这笔赎银就得着落在担保人头上。
这事,三位贵人肯定不干,坚持不肯签字。
做买卖嘛,也不能僵着。
于是,魏公公只好退了一步,提出如果南都各家不肯给钱,那么就由这三位做保,各家府上的家兵替魏公公打三年工,以此充抵魏公公的损失。
这个意见让三位贵人也是迟疑,三人商量了一番,最后还是签了字。
因为他们不认为各家府上不肯拿钱赎回他们的人,没必要和魏太监闹僵了。万一这阉贼连他们也不放,那就麻烦大了。
魏公公也不怀疑南都那帮勋贵会抠门到自家人都不要,他只是做个保险,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
不给钱也没关系,他魏公公反正也缺人。到时把人带走,南都这边的官司就得签字的这三位贵人去打了。
狗咬狗,一嘴毛的事,公公可不管。
与大贵人的事,基本上就这么定了,公公这人最是爽快,还有些乱七八糟的小账就不去细算了。
只是,现在却不能放这几位回去,几位贵人也知道道理,他们现在的处境处于被绑票的性质。
绑匪见不到钱,怎可能把肉票给放了呢。
魏公公和三位贵人简单说了下后,便达成一致意见,由焦伯爷的大侄子焦承业回南都办理赎银一事。
丰城贵人和灵壁贵人各自写了书信,又各给一件信物于焦承业,此后魏公公便叫从三位贵人府上的家兵各选五人随焦承业回去。
为了方便焦大公子赶路,公公还特意叫派了两辆马车给他,真是仁至义尽了。
等焦大公子上车出发后,公公又和三位大贵人客气了一番,之后叫来宋四宝,命他带人护送三位大贵人往溧阳县城暂住几日。
之所以不是押回铁场,而是押往溧阳县城,这就是公公的聪明之处了。
如果把人带回铁场,那明显就是绑票勒索,可人在溧阳县城,那这事跟绑票就扯不上关系了。不管南都城的人信不信,至少,能把言官的嘴给堵上。
“路上可要好生照顾好几位贵人,贵人们若是少根头发,咱都拿你是问咧!”
公公郑重嘱咐宋四宝,然后又亲切的走到三位黑着脸的贵人面前,一一与他们握手道别。
握手这个礼节,三位贵人显然很茫然,公公却是熟络,之后便抬了抬手,顿时一队凶神恶煞,却个子不高的皇军官兵冲出,又有马队官兵百余人随行护卫。
“几位贵人,请上车吧!”
公公笑容满面的指着一辆铺满了干草的牛车请丰城贵人他们上去。
牛车拉客,乃我汉人最高礼节啊。
不以此礼节待贵人,那可是魏公公的不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