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城贵人不防,吓的手一抖,筷子夹的鸭腿掉在了桌上。
灵壁侯爷则是夹着鸭屁股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脸上青一阵白一阵,那是恨的啊:阉贼莫要太过份!
东宁伯爷则是默默收回筷子,将夹着的鸭脖子平静的放在碗中: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神机营的李副将和东宁伯爷的两个大侄子则是拿着筷子,尴尬的看着。
他们后面那帮没资格吃鸭子的大小家将们则集体低下头,以示这事和他们没关系。
气氛立时变的紧张,就在众人猜测魏太监想干什么时,耳畔却又传来魏太监的笑声。
“咱家的意思不是不让你们吃,只是这鸭子是咱家花钱买的,又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所以几位贵人是不是得有所表示一下?”
魏公公一边说话,一边嚼着鸭肠,汁水都溅了出来,边上的宋四宝赶紧递上帕子。
“啊?”
焦承远有些天真,忙摸出自己的钱袋放在桌上:“魏公公,我这里有些散碎银子,莫说买两只鸭子了,就是买二十只都够了。”
魏公公擦完嘴,抬头打量了眼不比他大多少的焦二公子,尔后侧脸于宋四宝道:“告诉焦二公子,咱家这鸭子值多少钱。”
“是,公公。”
宋四宝将身子半弯,指着焦二公子碗中的鸭掌道:“二公子,你碗中这鸭掌按市价来算的话,至少得五千两一块。”
焦二公子没什么反应,边上的焦大公子则是“啊”了一声,张大嘴巴望着自己碗中的那块鸭皮。
二公子不是没反应,而是呆了,半响才回过神来,失声道:“怎么会这么贵,又不是金鸭!就是金的也没这么贵!”
二公子年轻不懂事,竟是一下就站了起来,看样子倒像和魏太监理论一二。
“承远,坐下,不得放肆!”
焦伯爷喝了一声,等侄儿坐下之后,方才转头看向魏公公,沉声道:“魏公公的意思,本伯已然知晓,却不知公公打算要多少?…只要本伯拿的出,便不叫公公看轻了。”
丰城贵人和边上的神机李贵人看了一眼,皆已明白魏太监这是要他们拿钱赎人了。
“想来本侯这块鸭屁股也不便宜,不过也好,有个价便行。”灵壁贵人家底颇厚,五千两一块的鸭屁股,他是吃的起的。
“这个嘛,哈哈…先吃,先吃,吃完咱们再算账。”公公摆了摆手,竟是起来亲自为几位夹肉。
“来来来,多吃一点,多吃一点…”
公公的热情使得贵人们有些坐不住,因为他们发现盆中的鸭肉都变的很小,每夹一块,边上还有人替他们报数记账。
最后,家底颇厚的灵壁侯爷愕然发现,他最少要拿出二十万两银子才能把单给买了。
丰城贵人本以为自己把老汤他们卖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最后发现自己要出的银子不比老汤少,这让丰城贵人十分愤慨:魏太监太不地道了,哪有过河就拆桥的道理!
望着贵人们碗中的鸭脖、鸭肋、鸭下水、鸭皮、鸭骨,再看自己碗中的肥鸭实肉和有活肉的鸭翅膀,公公心满意足坐下,顺手拿了根牙签剔了剔牙缝,随手又拔了一根胡须。
“吃,大家吃啊,趁热吃…”
焦伯爷最先动筷,这钱反正是要出了,那不把这肉吃下去,岂不亏了。
见着这帮贵人都吃了,公公心头亦暖和。
正所谓:
人民胜利今何在?
满路新贵满目衰!
大阉横空从天降,
摧尽腐朽方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