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说吧。”
刘朝用将毛斤扔给小太监,转而坐下,小太监自是奉上热茶。
陈福轻声道:“是那个小家伙又闯祸了。”
刘朝用“嗯”了一声,道:“他不是任了江南镇守么,这才多大功夫,又闯什么祸了?”
陈福嘿嘿一声,道:“老太爷,那小家伙这回惹的是魏国公府。”
“甚尼啊?”
刘朝用一愣,“他怎么和徐家斗上了?”
陈福当下将魏良臣占了溧阳铁场的事给说了。
听完陈福所说,刘朝用瞪了他一眼:“你啊,拿了人嘎多大好处的?这事你也敢接?”
陈福忙赔笑道:“老太爷,您这不就是冤枉死我了嘛,魏国公的事我哪敢掺和噢…还不是您老吩咐我盯着那家伙的么。”
“我说徐弘祖怎么派人请我回来呢,原来是为了这事。”刘朝用放下茶碗,若有所思。
“这事老太爷的意思是?”陈福轻声询问。
“江南镇守的事,和咱内守备有关系么?”
刘朝用摆了摆手,“这事权当咱家不知道,你也莫要掺和,他两家要斗,便斗去好了。”
一听这话,陈福心下一凉,刘公公这要是不保魏良臣,魏良臣可斗不过魏国公府。要知道,魏国公徐弘基如今可掌着南都兵权呢。这南都附近数万驻军要是动了,魏良臣那点人手哪顶得住。
不过旋即却听刘公公又道:“对了,你去给咱到军中传个话,就说没咱的手令谁也别带着人乱跑。要出了事,咱家可不饶他们。”
“是,是,我马上就去说。”
陈福心下一定,有刘公公这话,魏国公可就调不得兵了。
本朝制度,南都驻军要想调动,必须内外守备双双同意,少一个都不成,而内守备更在外守备之上。
刘公公不许下面丘八乱来,这就是断了魏国公动兵的念头,他真要想斗,只能出动他府上的家兵,这样一来,魏良臣未必就顶不住。那小子手上可也是有几千人马的。
不过心喜之余却也古怪,刘公公不是说不掺和么,为何还要如此安排?
刘朝用知道陈福在想什么,他笑了笑,摇了摇头道:“杭州那边给咱家来话了,说是今年海路要是能打开,五十万匹丝绸便能卖出去,这事皇爷一直关心着。可海路这块咱家又不管,皇家都派给那小子了,节骨眼上咱可不能让那小子出事,要不然,皇爷肯定埋怨咱呢。”
言毕,又教诲陈福道:“咱们做太监的,眼里只能有皇爷,皇爷想什么,咱们就要给办什么,万不能轻重不分,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陈福忙点头道:“老太爷的话,我一辈子都记着呢。”
“你再给咱带句话给那小家伙,斗归斗,但要斗赢,斗输了,皇爷没脸,咱家这边也没脸,却须要他难看的。”
刘朝用摆了摆手,示意陈福去办吧。
端起茶碗又饮了两口,嘴角微微翘起,京里传来消息说那小子能任江南镇守,可是贵妃娘娘鼎力支持。
他刘朝用可得仔细办事了,年纪是大了,但脑子不糊涂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