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层意思却是要师生们自己体会,自己琢磨,在日后慢慢领悟了。
公公也不能把话都说白了,那样,一来没意思,二来也不现实。
毕竟,他老人家现在所做的只是在打高楼大厦的地基,与朝堂的政争,暂时还不涉及。
打倒坏官,自然能做好官。
通俗易懂的道理,直击众师生之心,便是那进士出身,在任的官员们也都称是。比如那刚刚转换门墙加入大队伍的吏部主事程正己,就结合他在吏部任职情况举一反三,多方面比较下来,这位主事大人必须承认这位魏公公说的是相当正确的。
好人不成团,必为坏人欺嘛。
公公笑吟吟的看着众师生自由讨论,并不曾刻意提点,但师生们讨论方向很快就集中起来,那便是团结力量大。
是这个意思,公公欣然点头。
然而,不远处的高攀龙真是听不下去,也不能再忍受了,他哆嗦着愤声喝道:“荒唐,照你这么说,我大明朝堂之上岂不尽是坏官了!”
高攀龙毕竟是东林太君的大弟子,二代翘楚领头人、众师生的“师长”,因而这声怒喝让不少师生感到心慌,一个个寒噤不敢再言。
公公眉头一皱,看来不打倒这个旧官僚权威是不行了。
“景逸先生这问题提的好,咱也一直寻思着这事,景逸先生可否为咱释疑呢?”
公公并不生气,要打倒高攀龙这个老权威分子,必须文斗不能武斗。
消灭一个人的肉体容易,但如何将这个人的利用价值最大化,才是最考量人的事。
公公有了计较,面带微笑看着气的不轻的高攀龙,很是礼貌的拱手道:“敢问景逸先生,贵东林党人缘何结党?”
嗯?
高攀龙原是想破口就答,但却下意识的滞住了。
这个问题不好答啊。
众所周知,东林之所以结党,原因便是他们认为朝堂上的都是奸小。换言之,以顾宪成为首的东林党人和魏公公刚才对朝堂的认知一样,朝堂上都是坏官,所以他们要做好官,只能结党和坏官斗。
立党根本在此,叫高攀龙如何说。
要说不是,那东林党成立的合法性、正确性便荡然无存;若说是,那不和魏阉说的一样么,他跳将出来自个打自个脸么!
“先生莫与他口舌之争。”
顾大章思考魏阉这个问题确是不好答,且看着像是个圈套,所以忙出来劝高攀龙不要和魏阉争论。
这也是变相给高攀龙台阶,毕竟这么多师生看着,要是景逸先生论不过那魏阉,于他名声受损倒是其次,于东林党名声受损却是大事了。
高攀龙微哼一声,便想就着这坡下,他意识到魏阉抛出的这个问题确是陷井,不管他怎么答,都易为魏阉所利用,进而当着众师生打击他景逸先生和东林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