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阴城中积尸满岸,秽不可闻,女子啮指血题诗:寄语路人休掩鼻,活人不及死人香!
可悲的是,历史总会被掩盖。
当灭绝人性的屠城奸掠,穷凶极恶的圈地逃人,血腥罪恶的剃发易服,惨绝人寰的沿海迁界被抹去,建立在民族压迫基础之上把中国推入愚昧落后深渊几百年黑暗统治,成为许多人津津乐道眉飞色舞的时代;
当滥杀无辜敲骨吸髓的暴虐粉饰成英明圣武;
当民穷财尽停滞僵化的社会粉饰成辉煌盛世;
当禁毁书籍疯狂制造文字狱的阉割粉饰成文化认同,这是多么的可悲!
当许多人对满清的酋长、屠夫、汉奸的名字如数家珍的时候,有几人知道那些为抵抗外族入侵而牺牲的民族英烈的名字!
当屠夫汉奸走狗被歌颂的时候,历代及大明的英主忠臣烈士遗民被刻意虚无遗忘与歪曲;
当沈阳街头巍然屹立着满清十二帝的巨大雕像的时候;
当大明的历代皇帝被一个个丑化诬蔑,被许多自居高明的愚蠢人士用鄙视轻蔑的口吻谈论;
当福建南安上修建浩大辉煌气派的洪承畴纪念园的时候;
当屠夫刽子手尚可喜的后代穿着僵尸服祭拜他们的汉奸祖宗时;
当抗清英雄陈子龙墓碑被涂得面目全非的时候;
当岳飞、文天祥被教科书否认为民族英雄的时候,这个民族还究竟是不是汉族,他们是否还是炎黄子孙,他们的忠贞节气,他们的血性在哪里!
历史不容篡改,历史不容胡编,历史不容刻意遗忘。
也许我改变不了前世,但今世,我一定会改变。
我来了,就不会留下任何遗憾。
魏公公站了起来,屹立在梅花岭上,目中满是坚决。
……………
那一年梅花似雪全为你戴孝,你血溅过的国土,种下你身外的衣冠,和那千树清香逆风的刚烈。
城破时你火烫的头颅,赤裸裸昂向四面的刃锋。
第一刀,众将不让你自尽;
第二刀,史德威不忍心。
临去时你的大呼声里,哪一尊铁汉子涕泪不纵横?
第三刀,第四刀,第五刀...
城破了,国破了,一切,都破了。
淮左名都,竹西佳处,只剩下青山自隐水自迢迢。
后土邈邈,皇天高高,何处去收你嗔目的傲骨?
青史的惊魇掀到你这一页,凛然于刀瘢犹未合,血渍犹未乾,怅然于劫后渔樵的传说。
说你乱兵裏并未遇难,过了屠城最长的十夜,生还者争论当日谁见你。
一头白马骑著,乌帽,青衣。
远出天宁门而去的背影,从英山到霍山,你的威灵,每一阵风来都随旗飘动,不绝的风吹不降的旌旗,不同的旌旗同一个方向,指着北京岌岌的城垛。
飘啊,飘啊,从梅花岭到煤山。
今生,史可法,你不必死在扬州城,你的衣冠也不必葬在梅花岭上了。
魏公公轻甩长袖,傲然下山。
………
此章,引用被封《汉儿不为奴》段落,不管哪部作品,写到扬州,我都会这么“灌下水”。
没有原因,只因我听得懂扬州话,扬州人也听得懂我的话。
我永远无法越过这段尘封的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