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广微么?”赵南星却不以为然,摇头道,“此子我曾为他看过相,这相貌嘛…”
“素知侪鹤公有看相本领,却不知那魏广微如何?”叶茂才笑着问道。
“口大容拳,出将如相。”赵南星说了这八个字。
众人一听,都是一惊,这相可是富贵逼人啊。
“如此看来,魏广微将来或是我东林魁首般人物了。”汤显祖惊道。
高攀龙也道:“真是后继有人,要是侪鹤公没有看走眼,魏广微或许能继福清相公的衣钵呢。”
赵南星却道:“此子鼻似鹰嘴,眼如狼也。”
众人听了,均是不解:此相何解?
赵南星笑了笑,道:“鼻如鹰嘴,显内心险恶;魏广微的眼睛,又是白多黑少,相书中乃“狼眼”相也。何谓狼眼?无德无义者也。”说完,叹口气,“魏家父子二人相差甚远,见泉清操绝俗,其子日后实属难料。”
“竟是这等相?”
众人听了赵南星所说,都是诧异,不过却不怀疑,因为侪鹤公看相的本领不但党内公认,亦是天下人共认的。
可以说,只要侪鹤公相过面,下过定语,这被相之人八成便是如此。据说,早些年大君顾宪成招揽党人时,往往先由侪鹤公相上一面,侪鹤公说行,大君方才引入。侪鹤公若说不行,此人便是阁臣,亦不能入东林。
“见泉未尝不了解自己儿子,十年前广微中了举人便准备参加会试,但遭到见泉的反对,禁止广微入京赴试。见泉曾在书信中与我说,这孩子是个破犁犊,一得志,必坏了他魏家的名声。”想到去世的老友,赵南星有些伤感。
“可惜,广微不知其父苦心,举业倒是通顺,金榜题名,庶吉士出身,如今在南京礼部任侍郎。但愿这孩子能多改品性,以其父为榜样,不走歪门邪道,如此,魏家方不致门风大坏。要不然,见泉在九泉之下,亦不能瞑目啊。”赵南星面有担忧之色,他真的怕那魏广微败了魏家门风。
高攀龙劝道:“侪鹤公也莫要太担心,魏广微纵是庶吉士出身又如何,左右不过一个南京礼部侍郎,又不是北京礼部侍郎,再是恶,又能恶到哪去。”
众人都是点头,南京礼部侍郎听着是个高官,实质却连北京的主事都不如。
这南京自打成祖迁都后,六部官不过虚职,多用来养老而矣。要是正当盛年叫发到南京任官,那便如同被贬。
魏广微如今不过三十出头,按理庶吉士出身理在北京翰林院打磨,如此才是仕途正道。现在却在南京礼部养老,这官道正途离他可是远了。想要出将入相,终其一生,怕是不能成喽。
赵南星默默听着,没有多说什么。
他有一事没与众同僚说,那便是让魏广微在南京任职实是他授意叶向高等人所为,否则,好端端的一个庶吉士怎么就发派到南京去呢。
“不去说这人了,是好是坏,都是命中的事情…”赵南星说话间,又有人被领了进来。
却是前年方中进士,现为常州教授的顾大章。之后又来几人,都是中年人,个个进士出身,这些,也都是东林党的年轻骨干。
……..
又一个魏家子!
魏家的荣耀由此全盘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