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骂的是管马夫的赵明,也不知这小子从哪冒出来的。
见情况不对,曹文耀和伍福铭忙带着手下士兵也上前摆出弹压架势。
不管小魏公公脑子想哪一出,他二人如今可是当的对方的坐营官,无论如何都得替对方把场面撑住。不然,这小太监在王公公和刘督公那告个状,能有他们的好。
“二…良臣哪,这是弄啥咧?”郭大风叫这场面吓住了。
魏公公却没理这个癞子姥爷,把袖子狠狠一甩,对着面前一大帮子人厉声斥道:“营中重地,尔等如此喧嚣,真当咱家是好说话的么!”
众人叫魏公公和那帮打手吓住,一个个你看我,我看你的。有人偷偷推魏公公姐夫王有福上前,可王有福这会哪敢上前讨没趣,硬是憋着脸任后面的人怎么推也不肯动。
魏公公将这些小动作看在眼里,也不点出,只沉着脸一一扫视众人。
很快,场面就安静了下来。
等没人再敢说话时,魏公公微哼一声,尔后扬声道:“大家伙都是咱家的乡亲,咱家这人做事最公道,好就赏,坏就罚。要是大家伙对咱家有意见,不愿领这罚,那也行,咱家也不为难你们。”
说着,朝校场外一指,“这月饷钱咱家照给你们,不过领了之后请你们收拾东西回乡。咱家宁可叫人骂,也不要你们这种兵!”
“这话说的,大家伙哪说不当兵了…”
郭大风笑着要过来做个和事佬,却被他外甥孙一眼给瞪了回去,很是讪讪。
“是罚还是走,你们自己决定,咱家不为难。可要是谁还敢和咱家呱噪,就休怪咱家不拿他当乡亲看!”
魏公公真是来了火气,这话说的可不是吓唬父老,而是真的会收拾人的。
他小魏公公是好人,可这好人手里也有人命的。
真要还有人不识抬趣,弄的不好就会叫人打出营去。
这番话听在众人耳中,一个个都在思考着。
“我等认罚!”
最先转变风向的还是马文庆,叫的最响,满脸诚恳。
他这一带头,顿时响起一片认罚声。
账,人都会算。
魏公公给他们一月开四两多的饷钱,放眼天下也没这么好的待遇。回了家,他们半年也挣不上这钱,所以如何选择,还用说么。
这次咬咬牙认了,下次铁定不能这么冤枉了。
至于马文庆等头头们,算盘更是拨得响。不论怎么算,这家都是不能回的。他们啊,还指着跟魏公公发财呢。
好汉不吃眼前亏,魏公公摆明了要摆威风,他们要还是不识相,那就活该找打了。
见所有人都认罚,魏公公脸色稍缓,这才命人唤来宋四,就是爆炸后第一时间扑倒郭七癞子的那个兵。
“奴婢见过公公!”
宋四不知魏公公叫他来做什么,郭总头也没告诉他,因此心里颇是不安,不安之中也带着些许期待。他可是做梦都想在魏公公身边服侍的。
魏公公却是眉头一皱,不悦道:“军营之中哪来的奴婢!”
宋四反应很快,忙再次行礼,大声道:“宋四宝见过公公!”
“嗯。”
魏公公微一点头,此人虽是自宫白,但反应真是快,更难得的是关键时候不顾自己,先保护上官。
单此点,就要赏。
得了魏公公赏的一块银锭后,宋四宝激动的难以言表,可惜的是,魏公公似乎没打算提他到身边伺候,这让他很是失落。
“不错,不错。”
等外甥孙带人走后,郭大风冒了出来,一脸微笑的看着宋四宝。
宋四宝见了忙将那银锭递到郭大风手中,郭大风半推半就,尔后哈哈一笑,拍了拍宋四宝的肩膀,很是欣赏。
……….
从校场回来的路上,良臣问了曹文耀他们最近的训练情况,又叫来几个队头分别询问,最后一个人回了帐中。
晚间的时候,叫来曹文耀和伍福铭这两坐官营,又唤来郑铎。
听了魏公公的训练标兵办法,三人都很新鲜,也好奇。
“训练优者为标兵,标兵每月一评,全营只选十人。评为标兵者,月饷加倍,另派人至老家于他亲人报喜,赏亲属纹银十两。”
魏公公喝一口茶,“喜报要大大的,要敲锣打鼓,送上喜报后,还要给他亲属戴大红花,在村子里游上一圈…有条件的话,最好是安排在县城夸街,好叫全县人都知道他家出了个好兵。”
“这…”
曹文耀和伍福铭面面相嘘,听魏公公这意思,当了训练标兵比中了举人还要有面子?
荣誉感和归属感,是魏公公从校场回来鼓捣出的辅助练兵方法。
除了物质剌激外,荣誉和归属感便是最好的剌激手段。
“军官任命也要从这些训练标兵中选择。”魏公公抛出了很重要的一点。
郑铎听了却是困惑:“公公,若这样,那之前的许诺怎么办?”
之前的许诺自是指魏公公早前对那些“拉人头”功臣的许诺。
人拉的越多,官就做的越大。
但你现在要是从训练标兵中任命军官,那这些“拉人头”功臣搁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