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哥儿听后说了声“是么”,打量了魏公公一眼,很是听话的跟着自己的乳母走到一边。
朱常洛朝魏公公笑了笑,意思显然是说小孩子闹了玩呢。
魏公公忙也给了小爷回了个笑容,意思说是皇长孙如此,奴婢就是死也瞑目啊。
自己的孙子这么懂事,殿上的万历也是老怀宽慰。
只是,让他借钱,却是万万不能的。
但是,魏良臣又是替他在办事,所以,他这当皇帝的不便开口拒绝啊。
左右为难之际,贵妃娘娘开口了,她问魏良臣:“寿宁不是借你三千两了么,怎么还要跟陛下借钱的。”
在贵妃娘娘看来,三千两不少了,你魏良臣拿去赶紧办事,干嘛还要来借钱呢。
魏公公一脸苦色:“娘娘,海事这么大的事,三千两根本不够啊……奴婢这些天,为钱可是操碎了心,娘娘看,奴婢这精神头都不好咧。”
他精神头当然不好,昨天晚上又是纵欲,又是哀伤,能好才怪。
“陛下,不够么?”
贵妃娘娘什么都懂,琴棋书画样样精,但真是对外面的事不太明白。
“哈,这个…”
贵妃不懂,万历能不懂么。他吱唔一声,凝视着魏良臣,先是有些不好意思,继而轻叹一声,竟也叫起苦来:“良臣哪,朕知道你的委屈。可是朕哪来的钱?…朕要有钱,还要你办什么海事。”
这话说的绝对有逻辑。
魏公公哑口无言,在铁的事实面前,他的任何狡辩都是徒劳的。
皇帝有钱,还要你干个毛的活。
事情貌似进入死胡同。
寿宁出场了,她酝酿了许久。
“父皇,你就借点给他吧。魏公公可是替父皇您办差的,真赚了钱,不还是父皇您的么。”寿宁笑着说道。
当爹的听这话不满意了,摆摆手,“寿宁你知道什么?你父皇这些年来几时有过钱了?不是父皇不借他,实是父皇真的没钱…你要不信,问你母妃,看看父皇究竟有没有钱。”
贵妃娘娘自是极为配合,一口你爹肯定没钱。
寿宁却不放弃,“父皇,您不知道,魏公公不是白借你的钱,有利息的…父皇可知道,魏公公为了帮您把海事办好,特意发行了债券呢。女儿就是看这债券利息高,才借他三千两的。”
说完,便让魏公公赶紧拿张债券递给她爹瞧瞧。
魏公公哎哎两声,忙从怀中摸出一张债券交到寿宁手中,再由寿宁呈了上去。
万历和贵妃娘娘瞧着稀罕,再看那上面注明的利子,都是有些吃惊。
“这债券给的利子不低啊。”
万历可不是对民间一无所知的人,虽在深宫,可天天都有东厂和锦衣卫递条。这条单上事无巨细,他都有看过,自是知道民间借贷的利子大致是多少。
单从这债券许的利子来看,可比民间高多了。
许这么大利,能还得上?
魏良臣的回答则是:“皇爷,海事利更大。”
意许出的利是小利,在大利面前,小利不值一提。
万历微一沉吟,问魏良臣:“这东西你卖了多少?”
“除了公主殿下买了三份,尚无人购买呢。”
寿宁接过这话头,笑道:“父皇,您知道为何没人买吗?”
“为何?”
“因为,缺少一个担保人。”
“胡闹!”万历一听这话立时生了气,“朕怎么能为他做担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