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李扫了眼客印月,随口道:“大哥儿的乳母。”
“噢,她怎么了?”朱常洛一听,眼睛一亮,一边扶西李往回走,一边直直盯着跪在那的客氏。
西李注意到丈夫色色的目光,没好气的道:“没什么,我召她来问问大哥儿的事。”
“是么?”
察觉西李语气不善,再想大哥儿的事,朱常洛顿时心虚,不敢再看客氏。
西李借机转过身,朝客氏道:“你且下去吧,用心照顾大哥儿,莫要叫殿下牵挂。”
“是,娘娘。”客氏从地上起身,心跳的厉害,不敢看西李,更不敢看太子,施了一礼后便往外退。
朱常洛站在西李边上,目光又盯在了客氏胸前,直到客氏的身影消失不见,都没挪过来。
西李见状微哼一声,朱常洛“啊”的一声,脸上满是笑容,下意识的在西李的肚子摸了一下,“都这么大了啊。”
“什么这么大?”西李给了朱常洛一个白眼。
“当然是咱们的孩儿,不然你以为呢?”朱常洛讪笑一声。
西李知道自家丈夫德性,没法跟他计较,况且自己也对不住他,便没再讥讽他。
朱常洛扶她坐下后,西李伸手为他倒了杯茶,问道:“今儿有什么喜事么,殿下这么高兴的。”
“有,当然有。”朱常洛喝了口暖茶,微微一笑道:“父皇见我了。”
“是么!”
西李很是惊讶,她那位公公一年都见不了儿子一回的,怎么今儿就破例见了。
朱常洛显然为此事很高兴,他兴奋的告诉西李道:“你知道么,父皇这次召我,不但允我可以去探望母亲,还问我东宫属官的事呢。”
“皇上终是念着父子之情了。”
想到被囚禁在宫里的婆婆,西李也是很有感触。据她所知,小爷这十多年来为见母亲向皇帝求了无数次,可每次都被皇帝无情的拒绝,以致小爷曾叹息说恐怕此生再也不能见母亲一面。不想今儿皇帝终于同意了,当真是可喜可贺。
“是啊,父皇年岁毕竟大了,终是心软了,否则,我都不知道…”朱常洛轻叹一声,既高兴又难过。
“殿下莫想那些难过的事,对了,皇上问东宫什么事?”西李岔开了父子间的事,免得丈夫又伤心。
“噢,父皇给文华殿配了个舍人,不过好像在关外惹了什么事,辽东的李成梁上书弹劾他,父皇说人是我文华殿的,叫我这个太子自己处置呢。”朱常洛说这事的时候也有些激动,毕竟他自为太子以来,皇帝还从没有过让他自己决定东宫属官的事呢。
文华殿虽不在东宫,但是太子讲学所在,殿中的官员按理便是东宫的属官,这一点西李是知道的。只是,她却不像丈夫那般激动,直觉告诉她这件事似乎不是丈夫想的那么简单,因为那个舍人是皇帝任在文华殿的,不是丈夫这个太子自己选的。现在出了事,皇帝却要太子处置,这算什么?
想到这里,西李不由问丈夫:“那人叫什么?”
朱常洛想了想,道:“好像是姓魏,叫什么良臣。”
“呃?”西李的手一抖,险些将茶壶打翻在地。
朱常洛一愣:“爱妃怎么了?”
“没,没什么。”
西李的心头似有小鹿乱拱般也是跳的厉害,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怎么成了文华殿的舍人,又跑关外惹了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