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通阿小时候和莽古尔泰交情最好,两人经常一起玩耍,所以莽古尔泰不问清红皂白就将自己擒下,让阿尔通阿十分气愤,大声质问对方为何抓自己。
“为何抓你?”二十二岁的莽古尔泰冷笑一声,“你们父子的阴谋诡计我阿玛早就知道了,你以为札萨克图那小子真能去得了北京吗!”
此言一出,阿尔通阿大吃一惊,不等他开口辩解,莽古尔泰就叫人将他押到中军大帐。
“跪下!”莽古尔泰狠狠踹了一脚这个昔年最要好的兄弟。
阿尔通阿猝不及防,被踹倒在地,不顾疼痛,挣扎着向前方的大伯奴尔哈赤喊道:“小侄做错了什么,要这般对我!”
“阿尔通阿,我只问你一句,你阿玛是不是向朝廷诬陷我和李成梁勾结造反?”奴尔哈赤沉着脸,看着跪在地上的侄儿。
“绝无此事!”阿尔通阿自然不肯承认。
“哼!”
奴尔哈赤冷哼一声,就见代善拉着脸色有些苍白,又有些羞愧的阿敏来到帐中。
“二弟,你怎么?…”阿尔通阿突然间明白了什么,看着阿敏的神情顿时如吃人野兽般。
“你敢背叛阿玛!”阿尔通阿心底近乎绝望,至亲骨肉,血亲手足,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
“大哥,我不是背叛阿玛,我只是不想阿玛在邪路上越走越远,越陷越深…”在大哥面前,阿敏有些底气不足。
“不要和他费口舌了!”莽古尔泰突然上前一巴掌扇在阿尔通阿脸上,骂道:“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说的!”
阿尔通阿将头一昂,不理会莽古尔泰,只恨恨的盯着阿敏。阿敏感到害怕,本能的朝代善身后挪了挪。
见状,莽古尔泰又是恼火,正想要上前教训阿尔通阿,奴尔哈赤却站了起来,斥了他一声,然后来到阿尔通阿面前,很是平静的问道:“我和你阿玛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你阿玛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闻言,阿尔通阿竟是笑了起来,“大伯,你当我阿玛是兄弟么?侄儿怎么没看出来?…你若把我阿玛当做兄弟,怎么会夺了他的兵权?可怜他每日长吁短叹,借酒浇愁,你不心疼,我们做儿子的还心疼呢!”
奴尔哈赤脸皮动了动,沉声道:“这是他咎由自取,我自信对得起你阿玛,从没有亏待他。他有今日下场,完全是他自己作的孽,关我何事!”
“没有亏待?”阿尔通阿此时也不抱希望了,索性一硬到底,“他还不如你那几个异性兄弟呢!乌碣岩大战,我阿玛只带五百人马,你却狠着心肠逼他与布占泰厮杀,我的两个妹妹都嫁给了布占泰,他投鼠忌器,怎么下得了手?那不是要他亲手杀了两个女儿么?回到黑图阿拉,你借口畏敌不前,不再派阿玛领兵,趁机剥夺了他的兵权。其实哪里是什么畏敌不前,你是害怕我阿玛与乌拉联手。你如此猜忌他,哪里有什么兄弟之情?”
努尔哈赤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怒气冲冲道:“我与你阿玛怎样还轮不到你这小辈来说三道四,有什么话该由你阿玛来对我说。我俩之间,仇也罢恨也罢,摆上台来说开,打也好,杀也好,恩怨总是分明。可他如今却向明朝告我谋反,不是把我往死里逼,要葬送我爱新觉罗家的基业么!”
“大伯你兵强马壮,我阿玛有什么?怎么和你打,怎么和你杀?”阿尔通阿讥讽道,“况且我阿玛难道告错了,大伯你跟李成梁当真没有勾结?”
“你!”奴尔哈赤气不打一处来。
莽古尔泰见阿玛气的发抖,也急的上前骂道:“阿尔通阿,不管我阿玛和你阿玛有什么恩怨,你们也不该起下这样猪狗不如的心肠!”
“莽古尔泰,若是换成了你,该怎样做?以你的心胸早就当场拼命了,还要等到今日么!”阿尔通阿将头扭到一边。
代善看不下去了,上前斥道:“阿尔通阿,你讲的是什么屁话!我阿玛是兄长,三叔自然该敬重,不该有争权的心思…朝廷敕封的建州都督、龙虎将军,这岂是任由什么人来做的?…若不是我阿玛,你们三房怎能有这样的荣华富贵?你们不知饮水思源,尽忠报效,也就罢了,却贪心都督权位,勾结外人谋害尊长,杀了你们是罪有应得!”
许是气急,代善竟然就要拔刀。阿敏见了,吓的手足无措。大伯可是答应过他,攻下黑扯木后,只囚他阿玛和兄长,不杀人的。
“住手!”
奴尔哈赤终是没有让代善就此杀了阿尔通阿,他沉吟片刻,问阿尔通阿舒尔哈齐为何不来见他。
“幸亏我阿玛没来,否则,不是叫大伯你杀么?”阿尔通阿冷笑。
“你阿玛不来,难道以为我攻不下黑扯木么?”奴尔哈赤道。
“反正大伯手下兵马极多,小小一个黑扯木还能攻不破?”阿尔通阿也是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