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臣道:“科道清流既负纠察百官之责,那谁来纠察你们?”
“科道专属纠察、弹劾百官,辩明冤枉,提督各道,何须外人来纠察?”说话的不是左光斗,而是杨涟,他一拂袖子,掷地有声,“我等科道清流,皆为君子,无须他人来察!”
良臣摇头道:“大人是君子,敢保科道皆是君子?”说完,顿了顿,笑了起来,“我闻小人无朋,惟君子有之。学生自诩为君子,这二位锦衣卫的大哥和王公公也都是我的朋友,所以,我们自也是君子之交。照这么说的话,大人骂君子为鹰犬,更是大大的不妥了。”
闻言,田刚胸板一直:不错,田某就是正人君子!
李维也下意识的抬了抬脖子:我不是君子谁是?
王体乾依旧那幅神情,看不出任何情绪变化,只饶有兴趣的看着魏良臣和杨涟他们争锋。
“你们算什么君子!”杨涟都不知如何说这少年了。
“诸位大人都是科道清流,有远大志向,博闻广记,见识自不是学生可比的。然学生却知,若无监督,制度再好,终会败坏。不管是什么人,做什么官,只要立身持正,便不当顾虑他人监视。
就拿厂卫来说,大人说厂卫监视百官便是鹰犬,那科道也负此责,怎就不是鹰犬了。同样的差事,同样的道理,大人你可不能因为自己是科道,就贬低厂卫。都时朝廷命官,都是替皇上效力,以后,大人万万不能再这么说了。”良臣一脸告诫的模样,把杨涟气的说不出话来。
“行了,大洪莫与他多说,他懂个什么,人家说不定早就有了捷径。”惠世扬瞥了眼一直没吭声的王体乾。
“捷径?”杨涟冷冷一笑:“小聪明而矣,以为巴结内廷中人就能出人头地?”
“我不是巴结内廷,而是和这位王公公确是朋友。学生平时也最是钦佩内廷的诸位公公,他们身残志坚,一心奉国,勤勤勉勉,不比大人们差。”杨涟说话的时候压根没有压低声音,显然根本不在乎王体乾有什么想法。这让良臣很是看不过眼,因为他二叔也是内廷中人。
“无知小儿!”
杨涟气得不行,再也不愿多和魏良臣说一句,拂袖就走。惠世扬见了,朝魏良臣看了眼,亦是无语,紧随杨涟而去。
“你啊…”
左光斗轻叹一声,他是看出来了,这魏良臣显然真如惠世扬所说,一心钻营内廷,想取巧投机了。他很是失望,哪怕对魏良臣再是有好感,现时,都是失望了。
“你好自为之。”
左光斗说了这么一句,负手离去上了马车,要车夫即刻便走。
我本来就是好自为之…
望着坐在马车上离去的左光斗、杨涟他们,良臣脑海中只有道不同,不相为谋这几个字。
转身要问王体乾何时上路,耳畔传来田刚的声音:“小案首,今日这番话,我厂卫可是承你情了。”
“噢,不必…”
良臣刚要说他只是看不过那帮科道官才发的肺腑之言,王体乾却笑了笑,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和声道:“何止厂卫,就冲身残志坚这四个字,我内廷也得感谢小案首。”
........
寒风哆嗦中,我哭着求你们补上未订的。君子之交,不必在乎三元两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