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管他怎么努力,脖子上的木枷总不会取下。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渐渐的有些站立不稳了。
“站好了,再敢晃,打断你狗腿!”
昨天被魏良臣打了一拳的宋捕头拿着棍子出现在良臣面前,他朝一直看着良臣的两个衙役打了个眼色,那两个衙役嘿嘿一笑回了衙门。
“县尊判我枷两日,可没说打断我腿。”良臣知道这捕头是来泄愤的,他都这地步了,也懒得再低三下气求对方不要折腾自己。
“我不打你,自有人会打你。”宋捕头冷冷一笑,不再说话。
良臣一凛,知道不妙,他抬头警惕的朝人群中看去,逐一扫视那一张张陌生的脸庞。
宋捕头见了,嘿嘿一笑:“怎么,怕了?”
良臣硬着头皮道:“我有什么好怕的。真要出了事,县尊不会饶了你们。”他已隐约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宋捕头同情的看了眼良臣,微微摇头:“胡家人一时气愤,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关我们何事?”
良臣轻咬下嘴唇,心里有些慌。胡家人真要冲上来打断他腿,以他现在这模样,跑都跑不了。
“你小子要了人家胡三一只眼睛,人胡三要你一条腿,并不过份吧。”
宋捕头一大早就被胡家人围着,要他给个说法,这让他着实窝火。但这件事却是因他而起,若不是他朝牢里打招呼,要胡三好生收拾魏良臣,又哪会闹出这么大的事来。好说歹说,总算是把人劝走,但胡家人要打断魏良臣的腿,他却是没法拦着,相反还得配合。
“听起来,是不过份。”良臣眉头先是一皱,然后却舒缓下来,竟然笑了起来。
宋捕头一愣:“你还笑得出来?”
“伸头一刀,缩头一刀,左右都是打断腿,我不笑,难道还要哭不成?”
“你小子有种,不过等会,你可别哭爹喊娘!”宋捕头冷哼一声,回头看了眼,抬脚走到了一边,距离良臣所在大概四尺来远。
良臣知道,对方这是要给胡家人留出报仇的机会。视线中,维持秩序的几个差役也悄悄的往两边退去。
人群中,有几个青年沉着脸缓缓向前靠近。
眼看那几个青年就要走到人群最前面时,良臣忽的朝百姓喊道:“各位乡亲,请听我魏良臣一言!...小子今被人陷害,以致身陷囚笼,但我相信,老天爷终会还我公道。哪怕我被歹人打死,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他们!”
围观百姓被魏良臣这番话说的一愣:怎么,还有冤情不成?
魏进德听了小儿子这话,更是泪流满面。
臭小子,多事!
宋捕头暗骂一声,朝那几个青年为首之人打个眼色,示意他们赶紧动手,要不然怕有麻烦。
那帮青年会意,从怀中、袖中、背后摸出铁棒在手,就要冲上前。
良臣知道躲不过去了,闭上眼睛,仰天长叹,疾声说道:“大笑大笑还大笑,刀砍东风,与我何有哉!”
言毕,人群后方却一阵骚动,那几个青年一愣,慌忙将铁棒收好,不动声色的退回人群之中。
宋捕头看到来人,吓得也赶紧退到一边,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
十数名官差将围观百姓分开,沧州知府陈伦在肃宁知县颜良的陪伴下走到魏良臣的面前。
“这,就是魏良臣?”陈伦一脸困惑,顶着木枷的魏良臣也是发愣。
颜良吱唔几声,不情愿的点了点头:“他便是魏良臣。”
“喔…”
陈伦搓了搓手,事情,有点尴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