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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伦.斯顿的马和他的主人一样,都还年轻,未将一整天的兴奋平息下来,躁动地在原地踱步转圈,把它的主人带得背过身去,不得不用力扭过头,才能看到这个莫名朝他们奔来的小女仆。

他和阿伦德尔伯爵一样,也想知道格蕾丝刚才为什么跑那么快,又为什么停下。

格蕾丝没了往日的机灵,他抬起手中的空篮子,呆讷地回道:“栗子都被孩子们捡走了。”

阿伦德尔伯爵哈哈一笑,忽然俯下身,将两手插进格蕾丝的腋下,在格蕾丝毫无准备的惊叫声中,将人抱上了马。

格蕾丝再度鲜艳起来,脸上红云满布,垂着头慌张地铺平自己的裙摆。

他窝在阿伦德尔的怀里,没有鞍,直接坐在马脖子上,那么精神抖擞的哈依米,被他压得抬不起头来,不满地打了两个响鼻。

格蕾丝不安地调整姿势,往伯爵怀里倚得更深,好让聪明的哈依米好受一些。伯爵一手揽住他的腰,一手在哈依米受苦的脖子上搔了搔,“走了,宝贝儿。”

那声“宝贝儿”是吐在格蕾丝的耳边。他缩起发烫的脖子偷觑别人,那些穿着军装的男人们都目不斜视,包括那个一直与伯爵并排前行的艾伦.斯顿,此时也自觉地落后一个马身。

原来这就是军队。

格蕾丝以为他们是去打猎,原来竟是演习。饭桌上,两个男人就一直谈论演习的事,格蕾丝听懂他们这只是一场极小规模的演练,只练军种搭配,连炮都没有。

“下学期我们就会有炮兵课程了。”艾伦.斯顿对阿伦德尔伯爵说道。

斯顿夫人一直被隔离在他们的话题之外,此时终于忍不住打断他们,担忧地问道:“炮?那会不会很危险?”

“不会的,妈妈,每年都会有这样的课程,教练都很有经验。”

斯顿夫人怜爱地看眼自己的小儿子,向阿伦德尔伯爵抱怨:“我本来想让他去神学院,可他想学哥哥,要和哥哥一样当军人。我的大儿子已经上过战场,我可不希望我的小儿子也经历同样的危险,不然我一定会整晚整晚都睡不着觉的。”

阿伦德尔伯爵和艾伦.斯顿对视一眼,侍立在角落里的格蕾丝对这种男人之间的默契深感兴趣。

阿伦德尔伯爵用餐巾擦拭下食物留在他唇上的痕迹,十分优雅的姿势。

他将餐巾重新折好放回桌上,安抚地看向斯顿夫人:“事实上,真正的军官即使上战场,也不需要冲在最前线。”

他以极为欣赏的眼光看看艾伦.斯顿,向他的母亲称赞他的头脑多么灵活、注意力多么集中、遇到突发状况时有多么冷静。

冷静?格蕾丝险些笑出声,艾伦.斯顿可是他见过的最冲动好怒的人,他忙抿住嘴巴鼓起腮,来忍住发笑的声音,认为阿伦德尔伯爵一定是在夸张,却又觉得他其实没必要如此讨好斯顿夫人。

“总之,像艾伦这样有军事天赋的年轻人,不去战场立功就太可惜了。时代已经变了,未来的荣誉是属于军人的,对于一个没有贵族头衔的年轻人来说,再没有比立军功更快的的捷径。战争马上就要扩大,此时不抓住机会恐怕就要被别人捷足先登。”

斯顿夫人的瞳孔因为兴奋而收缩了,可仍不免担忧:“可是,战场还是很危险的。”

阿伦德尔伯爵朗然一笑:“夫人,难道做农民、做商人就没有危险了吗?”这话问得有趣,老斯顿作为一名商人不就死在海上了吗?伯爵的眼光移向那年轻人,“男人想要成功,哪能一点儿胆量都没有?”

艾伦.斯顿立刻说道:“妈妈,我不是胆小鬼,我想上战场,我想立军功!”

“艾伦——”斯顿夫人软软地叫了一声,像是请她的儿子不要再继续这个可怕的话题,又像是暗示阿伦德尔伯爵再多说些能让她安心的保证。

“夫人,我上过战场,我可以告诉你战争是什么样。战争只对低等军官有威胁,而对坐守后方的高等军官,等待他的只有荣誉,没有危险。”

斯顿夫人的脸色有些红润了,殷切地望着阿伦德尔伯爵:“可是艾伦还只是一名军校生,他起码要毕业后才能做到少尉——”

阿伦德尔伯爵忽然站起身,风度翩翩地走到斯顿夫人面前。布朗夫人惊讶地用手掩住嘴,其他站得更远的仆人则偷偷地互使眼色,提醒彼此千万不要错过这样精彩的戏剧表演。

阿伦德尔伯爵执起斯顿夫人的一只手。女人干枯瘦长的手指不安地搭在伯爵宽厚的手掌中,听他说道:“似乎有些仓促,但是不能掩盖我对夫人的尊重与期待。艾伦是个极为优秀的年轻人,只缺少一个身份,如果他成为我的继子,就可以拥有我旧日军中老友的信任和帮助,并且我可以为他写推荐信,让他直接以少尉的身份入伍——和他同样优秀的哥哥一样。一对英俊而年轻的兄弟并肩作战,战功累累,必将成为令整个上流社会、乃至皇宫都为之振奋的消息。”

他单膝跪地,将那只干枯的手抬到唇边吻了吻,“夫人,请问您是否愿意给我这样一个机会,让我引导两个年轻人走上真正的上流社会,成为真正的贵族?”

斯顿夫人如真正为爱情而结婚的女人那样,脸颊上露出激动的红晕,她看向令自己无比骄傲的小儿子,又看向这个向他求婚的拥有真正贵族头衔的男人,胸脯起伏得越发厉害,“愿意,我愿意,谢谢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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