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向对待小孩一样的态度令云洲原本镇定的神色再也按捺不住,猛地惊醒过来,很快将这口菜吃了下去,面红耳赤地合上了饭盒,冷声道:“好了,我吃饱了,裴总也该走了,慢走不送!”
“好,我这就走,”面对云洲突然的翻脸,裴冽并不意外,他只是很自觉收起饭盒,接着说道,“明天我再来给云总送饭。云总明天也要和答应我的一样,多吃两口。”
“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一向冷静自持的云洲难得恼羞成怒了起来。
但是裴冽没给他反驳的机会,而是如他保证的那样转身就走,没有再祈求云洲原谅自己什么,好像他来这里的目的,真的只是看云洲好好吃饭一样。
他忍不住在脑海里回放云洲刚刚的模样,就连骂他的时候,都是那么生动鲜活,只要对方看向自己的目光,不再是一潭泛不起任何涟漪的死水就很好了。
裴冽甚至忍不住想,也许他和云洲之间,也并非是全然的陌生人。
收拾好的裴冽正要离开,忽然又被身后的云洲叫住。
“等等,你过来一下。”
“还有什么事要我做吗?”裴冽神色温柔,巴不得云洲多对自己提出一些要求,只有这样,他们才有可能有更多的牵系。
“你的手怎么样了?”云洲叹了口气,不甚自在地问了一句。
裴冽愣了一下,才意识到他问的是自己手腕上的伤。
云洲竟然主动关心了他的情况,名为狂喜的情绪一下子将他席卷,甚至连回答云洲的话都顾不上了,整个人好像都陷入了一阵恍惚。
他本来已经想好,只要能悄悄仰望洲洲,只要能看着洲洲过得更好就已经足够,可是他的洲洲这样好,他又怎么忍得住不幻想更多?
云洲问出口就觉得后悔,他这么问岂不是给了裴冽误会的机会?
可他原本只是因为从应许那里得知了那天自己在医院时林岩等人的命令,也大概猜到了裴冽究竟是怎么进的医院,虽然裴冽没有为他做什么,但至少裴冽还知道自己喜欢清静,帮他将那帮人给请走了,云洲这才觉得自己于情于理都应该问一句他的伤势,毕竟这道口子是因为自己才划的。
“算了,我也不是很想知道。”云洲只想赶快将这个话题跳过去,并且再次在心里暗自发誓,不要再和裴冽有什么纠缠了。
“没什么,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你别担心,我只是不想伤口吓着你。”手腕上那么深的刀口哪有那么容易好,他又没吃止痛药,本该休息的手也被用来做饭,自然是好不了那么快的,就在刚才来之前疼痛才刚发作过一次。
但是这些他都没必要跟云洲说,他不想云洲担心,也不想让云洲以为自己划这一刀就是为了博得云洲的同情和注意,他这一切都是自愿的。
只要知道云洲还对他有一丝关心,他就已经很满足了。
“行了没事了,你赶快走吧,给我带上门。”虽然感觉自己的耳根烫得厉害,云洲还是强自镇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