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你给自己撑吧,”裴冽原本沙哑的嗓音好像一瞬间都清亮了起来,语气里带着一点难以掩饰的洋洋得意,“雨太大了,你还是进去吧,我一个人在这里就好。”
“我只是想看看你,洲洲。”
但云洲没给他得意多久的机会。
“你病得不轻,我让应许送你去医院,”云洲淡淡道,“不用谢,我们公司还是很注重社会效益的,有人倒在门口,一定会协助他送到医院,不管是谁,不管是什么病症。”
裴冽又是一愣,没想到会得到云洲这样的答复。
“我、我没病,”裴冽争辩起来,“手冷只是淋雨淋得而已,你别赶我走好不好,洲洲,别赶我走。”
“那随便你吧,我进去了。”
云洲正要转身回到大堂的时候,裴冽终于想起自己这一趟来的目的,原本只是将邀请函送给云洲而已。
“等等,洲洲,再给我几秒钟,”裴冽在西装口袋内侧摸索了一阵,高热下的寒战使得颤抖的指尖想要完成这个动作分外艰难,“这个、这个我还没有给你。”
邀请函和云洲的旧照片一起,放在最贴近心口,也最贴近那串金刚石项链的地方,虽然雨下得很大,他整个人都湿透了,但西装外套本的口袋位于夹层之中,奇迹般地保存良好,没有打湿弄坏。
裴冽拉开一半外套后露出的衬衫彻底湿透,半透明地贴在身上,看着就让人不太舒服,但裴冽自己却恍若未觉。
云洲的目光落在对方西装内侧的口袋夹层上,眸色微沉。
他不知道裴冽在翻找些什么,他只知道,自己看见了挂在裴冽脖颈上的金刚石项链,以及从口袋里露出一角的旧照片。
裴冽怎么还自我感动地带着这些东西。
照片明明已经撕碎,却还被捡了起来,项链明明丢到了火里,却又被找了回来。
蛮可笑的。
云洲这才意识到,他原以为一切属于裴云洲的印记都在那场大火里被抹除了,但金刚石项链是不怕火烧的,所以才能在历经大火之后依旧锃亮如新。
金刚石是不怕火炼的,可是真心呢?
他不知道。
看着雨中狼狈又失意的裴冽,云洲心底烦躁更甚,可是他已经没有胆量再赌了。
“站着别动,”云洲沉声道,“替我撑着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