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慈善晚宴与从前裴云洲参加过的那些也并无什么不同,开场致辞后台下就会开餐,而台上则由主持人开始一件一件地展示拍卖品。
坐在主桌上的人全都非富即贵,大家或多或少都互相认识,更有不少人其实认识从前的裴云洲,但既然裴家的小少爷彻底消失在了那场大火里,也就无人敢真正将云洲与裴云洲之间微妙的联系搬到台面上来提。
无数道探究的目光落在身上,云洲也只神色自若地拿起筷子,动作优雅,脊背挺直,虽然是以一个画家的身份破格坐在这里,但他令人赏心悦目的仪态却仿佛让人觉得,他天生就属于这里,天生就是高高在上的存在。
就连从前不认识的裴云洲的人,都忍不住为这个优雅矜贵的青年走了神。
一道灼热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云洲没有回头看,但心里也大概猜到了那是谁。
裴家是没有资格坐在主桌的,此刻坐在第二席上凝视着自己的目光,不是来自裴冽又还能是谁?
如芒在背的感觉并不舒服,但云洲的眼底却连一丝波澜起伏也无,他没有回头看,也懒得回头看,转而和同坐在主桌的几位低声交谈起来。
这些从前自己还是裴云洲时高高在上的权贵们,如今都对他尊敬不已,望向他的目光也没了从前的轻慢,而是平等而珍视的,不少人在听说云洲的公司刚刚起步时,甚至主动提出自己可以合作或是注资。
只不过,云洲一个人都没有答应。
迟来的深情和悔悟,本就是这世间最不值钱的东西。
在第二席上,裴冽在看见云洲的那一瞬间,整个人都陷入了明显的狂喜。今日的慈善晚宴他本不想来,如果可以,他更愿意一个人躲起来喝酒,然后在幻梦中见到他的洲洲,若不是裴氏需要有人参加,若不是裴氏是洲洲多年的心血,他恐怕是不会来的。
因此,在晚宴上看见了云洲,对裴冽来说完全就是意外之喜。
虽然明知洲洲不可能原谅自己,更不可能给自己好脸色,他的目光也还是完全黏在了云洲的身上。云洲的气质和长相实在是太出众了,尤其与主桌上的其他人相比,他年轻得过分,也漂亮得过分,绝对是人群中一眼就可以找到,并且从此再也移不开目光的焦点般的存在。
他的洲洲怎么能这么完美呢。
为什么从前的自己就不懂珍惜。
不管洲洲今天拿出什么东西,也不管这件东西最后价格被抬到了多少,他都必须将其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