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变化本该是轻浮的,裴云洲却觉得,这是恋人毫无掩饰的爱意。
如果、如果这时候,裴冽想要与自己有些什么的话……
耳根的热度令裴云洲不敢再想。
抱着他的青年眼底闪过一丝黢黑,险些就要当真翻身将人抵在床上。
下一秒,金属输液架的冷意便如一盆冰水,将不该燃起的火彻底浇熄。
这场疾病加重的罪魁祸首总算勉强有了一点心虚。
裴冽嗓音虽然喑哑,语气却很无奈:“别闹了洲洲,你的身体吃不消。”
说完,他将他动人的猫咪搂得更紧。
心底却是在不动声色地计算着这笔账。
利益至上的商人从不做不利己的买卖,没有人比裴冽更清楚这一点。他在想,要怎样在裴云洲病好以后,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直到一通电话响起,打破了两人间静谧又暧昧的氛围。
来电人是裴云洲的父亲裴远。
裴云洲在裴冽面前向来毫无保留,唯一的保留,正是在裴家这里。
裴家虽然没落已久,裴氏更早早成了一座空壳,但到底也算是豪门世家,裴父裴母仍有着豪门的傲慢与偏见,并不太看得起普通平民,之前裴云洲也隐晦地向父母提过自己的爱人,不料却引来一贯对他很好的父母骤然翻脸,自那以后,裴云洲便对父母闭着这件事,同时在裴冽面前也分外小心,生怕父母的态度伤害到了裴冽。
也正是因此,裴云洲才加倍努力,希望在自己接过裴氏大权后,能让恋人得到父母的认可。
在看到来电信息的那一秒,裴云洲并没有立刻接电话,而是小心翼翼地看向裴冽的脸色。
“我去阳台上吹吹风。”裴冽微顿了片刻,向裴云洲点了点头。
很快,裴冽的背景消失,只留下病房内的裴云洲自己,以及满心的歉意和酸涩。
“小洲,听董事会说你今天没去公司,是什么原因啊?和陈氏那边的项目才刚刚签订初期合同,正是最要紧的时候,这个项目这么关键,你可得亲自盯紧才好。”
电话那头,裴远的声音和悦,听上去只是在关心自己的孩子。
“抱歉,父亲,我这两天身体有点不舒服,在医院挂水,”裴云洲低声回答道,“您放心,这个项目我也很看重,不会出差错的。”
“嗯,那就好,陈董昨晚还特地约我喝酒,关心了一下你呢。对了,陈董也很看重这个项目,和我说也会亲自跟进,你还年轻,要向陈董多多学习,知道了吗?”回想起昨晚陈哲在与自己谈到自己的孩子时,不加掩饰的欲色,裴远不由笑了一声。
这个孩子养得倒是真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