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扔远到一边的手机屏幕依旧不停地闪出消息。
他想,等余景醒了平静下来说不定会需要。顾宁焉走到门口拿起手机正要走的时候,屏幕又一次亮起。
周宇:红领巾好像还挺牛,我们查不到,不过公告还是要照常发的。
紧跟着又是一条。
七七爸爸:顾宁焉那事查的差不多了,有空出来细聊?
待屏幕自动息屏,他才把手机放到余景手边。
……
余景醒来,天色已经变得昏昏沉沉,细索的下起小雨。
他坐起身对着身上的被子发了很长时间的呆,才想起来家里还有个人。
余景抬手在太阳穴上揉了几下,头疼的厉害,可能是因为睡觉的时候想了太多事的缘故,他边揉边沉声骂了一句。
顾宁焉适时走过来给他递过一杯水,手指点了下手机。
“来了不少消息,挑一挑有没有喜欢的回复一下?”
余景喝下一口冰水,被迫让自己的大脑快速清醒过来,然后往前挪动一下拿起手机。
客厅没有开灯,手机的白光映照在余景的脸上和眼睛上,显得他整个人更加疲惫。顾宁焉偏头关注着他脸上的情绪。
没多久,余景收回手机站起身:“我出去一趟。”
“今晚回来吧。”顾宁焉仰起头看他。
余景迈开腿,被顾宁焉这种越界的关心撩拨了一下思绪,他拧起眉:“再说。”
-
余景到的时候,见宋祁身边还有一个人,那人是陆依凡。
“你怎么也在?”他问。
陆依凡龇牙笑了几下:“没想到我会来吧,我就是这么阴魂不散。”
“你们以前认识?”
陆依凡扭头看看宋祁,又转回来耸耸肩:“不认识啊。”
余景坐下,手指在酒杯口缘慢慢滑过,他的目光从陆依凡转向宋祁。
“就偶然间认识的,最近刚认识。”宋祁给余景倒酒,“说正事。”
“你让我查那事查到了,是孙浅没错,但是好像也并不全跟你有关系。在那之前,顾宁焉家的公司就和孙浅家有过生意上的冲突,但是你也知道,就他那蛀虫般的脑子,肯定是玩不过,也就只能搞搞这些没品的小动作逞逞心中的不快。”
宋祁说完这段,顿了一下。余景挑了下一边的眉毛,示意他继续。
“你不是说了那天你听到孙浅打电话的内容很微妙,我就找人查了一下他的通话记录,找到了接电话的那个人。前段时间没找到这人是因为他不在滨城,现在这人可能觉得风头过去了吧,就回来了。我实际还真没想过孙浅找的这人能是滨城的,没想到他脑子还真是不太好使。”
宋祁说着点着一根烟,然后继续:“来滨城那不就好查了,我找到那人还没说什么呢,他就吓得全说了。说实话这人还是有脑子的,他把孙浅给他打电话、发微信的内容全备份了,证据我这已经有了,你看——”
这意思是问余景准备怎么处理孙浅。
余景盯着自己放在酒杯上的手指,迟迟没有说话。酒吧光线昏暗,映得他眼眸深不见底,脸上没有半分多余的情绪。
“先给我一份,等顾宁焉好了我再想想。”
宋祁点点头说行。
陆依凡觉得自己这会说话应该不会被余景怼了,他插了一句:“他那胳膊怎么样了,能残疾么。”
余景扬扬唇角,很轻的笑了一声:“这估计有点难,要不你哪天抽空给他补个伤?”
闻言陆依凡一顿猛摇头:“算了算了。”
今天余景并没有心情喝酒,他想要走了。即使他知道,宋祁肯定是想孙浅这件事查明白了,照往常他们肯定会喝顿酒,大脑一热各种整人的想法就能往外涌,按着惯例叫他来了酒吧,可今天不同。
“怎么了,最近有事?”
果然,宋祁还是看出来了。
他们关系很好,余景也完全不在意把家丑说出来。
“记不记得我两年前怀疑自己得精神方面疾病的事?”
宋祁原本松懈的神态,听了后突然紧张起来。
“原来你那时候频繁请假是为这事?!”陆依凡恍然大悟。
余景点点头继续说:“根本他妈不是我的问题,是我爸。”
他哼笑一声,脸上神情和说话语气都能感受到那种鄙夷的情绪:“他让人一直跟着我,跟到什么程度呢……我不是说过觉得家里有人。”
“直接进家?”宋祁紧皱着眉,“24小时关注你,随时给你爸汇报?”
余景点了下头,拿起酒杯喝尽。
“卧槽!!!”陆依凡表示不理解,“这尼玛真是够变态的,这得找的什么背景的人啊才能让你一直没发现,特工?”
陆依凡是在认真问问题,但是能问出这个问题本身就证明了这件事有多荒诞。
余景笑着说:“谁知道呢。”
陆依凡偏头看宋祁的神色不太好,他以为他哪不舒服,就问:“你怎么了?”
宋祁摇摇头没有多说。
他只是想起了那段时间,余景过得并不好。准确的说是,余景前几年过得都不好,也就是最近一段时间,他突然从阴霾中走出,把所有的课都修完,在网上玩起了音乐,看起来整个人都阳光不少。
刚出去的时候,余震文那迟来的父爱管不到余景了,他就每天去夜店酒吧,不把自己喝到宿醉大脑空白绝不肯走,但是他很孤独。国外自然不会再有人知道曾经的他,他那么有钱,那些人都愿意往他身上贴,可他们也就只知道他有钱,所以才愿意和他混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