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楚宴眉梢轻轻一挑,侧目向他看去。
与此同时,夏明懿一双狭长凤目微微上扬,丝毫不惧的迎上他的目光。
夏明懿云淡风轻的扫了他一眼,整个人纹丝未动,继续打压他道:怕是楚大人年纪轻轻,就已经头脑发昏了吧。带兵打仗这等大事并非儿戏,不是谁想上就能上的。况且,我偌大南夏国并不乏人才,武将比比皆是,岂容你一个耍笔杆子的乱凑热闹!传出去,简直都是笑话!
楚宴耐着性子听他说完,从头到尾,也没表现出丝毫不悦,反而嘴角上扬,当下并不急于反驳。
而夏明懿是谁?他可是先帝当年最受宠的七皇子,如今,更是南夏国皇室中为数不多有封地的王爷。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其尊贵可想而知。
再说他的为人,虽然长相属于万里挑一的清丽绝美,可是性格却是出了名的阴郁冷淡,说话刻薄。脾气差,毛病多,无论走到哪儿,都会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距离感。
自然,即便是这样,身边也有不少追随迎合者。
此刻,他所言正是南夏王以及满朝文武的看法。
盘龙御座上,南夏王淡淡颌首,对他的话表示赞同,于是对楚宴道:楚爱卿,寡人知你一片赤胆忠肠,可是,陵安王所言即是。寡人以为,你还是莫要掺和此事了。
出乎意料,楚宴表情十分平静。他淡淡一笑,拱手道:回大王的话,臣既然斗胆自荐,必定是有些把握才敢请旨的。大王或许不知,臣虽文官,可闲暇之余也看些兵书,对军事略懂一二。再有,往年臣曾拜过师学过艺,常年坚持晨起习武,一直至今。
臣不才,不怕大王见笑,其实,臣此生遗志便是能够有朝一日上战场杀敌,虽没有十全把握大获全胜,但臣的一腔誓死效忠之心天地可鉴,还望大王能够成全微臣!
这番说辞显然足以打动人心,不过,南夏王的顾虑尚且存在:这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该不该应允。
见他迟疑,楚宴略一沉吟,又道:若大王仍有顾虑,臣愿以丞相之职作为担保,若不能赢得胜仗,甘愿让贤。
南夏王一怔。没想到他会自信至此。
不得不说,楚宴这次真是给他出了一个难题。或许,这才是他所认识的楚宴。
冷静!
睿智!
胆识!
南夏王见他信心满满,又见再无他人自荐,眼下攸关之际,思虑片刻,轻轻点头道:既然楚爱卿如此执着,且胸有成竹,寡人愿意信你,准你便是。
楚宴勾唇一笑,高声拜谢道:多谢大王。
南夏王面色肃然,语气凝重:事态紧急,容不得出半点差池。寡人命你速速率领军队启程!争取早日解我南夏之困。若能大胜而归,必有重赏!
话音犹落,夏明懿面色一动,站出身,再次阻拦道:此举不免有失考量,还望大王三思啊。
南夏王轻合双眼,捏了捏两边生出细纹的眼角,略显疲惫的说道:寡人倘若三思,那陵安王可有更加合适的人选?
夏明懿一怔,一时哑然。
南夏王拂了拂手,示意他退下:既是如此,你不必多说了,寡人心意已决。
大王!
夏明懿还想试图阻止,此刻楚宴心思一动,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大王,臣冒昧,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大王能否成全?
南夏王抬眼:什么不情之请,你说说看。
楚宴嘴角不易察觉的微微上扬了一下,回道:臣斗胆,想向大王借一个人。
南夏王一愣:借人?爱卿欲借何人?
楚宴向身边扫了一眼,意有所指的看向与自己齐肩并站的夏明懿:此人便是
突然间,夏明懿有种不祥的预感!
与此同时,南夏王已经惊诧出声:陵安王?!错愕不已。
楚宴不置可否:正是。
南夏王百思不解,左看看,右瞧瞧。
要知道,往日朝堂上两人可是没少斗嘴皮子,私底下明争暗斗更是不在少数。那么,问题来了,楚宴此番做法究竟是何目的呢?
就在南夏王暗自揣测之际,旁边的某人一听,狠狠剜了楚宴一眼,暗咬起银牙,以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声斥骂了一句:居心叵测!不怀好意!跟你一起去,哼,妄想!
南夏王道:给寡人一个理由。
楚宴无视夏明懿的臭脸,轻轻一笑,向南夏王解释道:大王您想啊,陵安王容貌绝世,风华绝
听此,夏明懿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当即朝他低声喝道:你说什么?!
楚宴抱歉的拍拍嘴巴,连忙改口:哦错了错了,应该是足智多谋,智勇双全。希望大王在此危难之际能够予以重用才是。再者,臣听民间对陵安王的为人似乎颇有偏见和误解,不妨借此机会为陵安王重正形象,改变大家对他的看法。不知大王以为如何?
此话一出,果然,夏明懿居然一时连个拒绝的理由都没有。
虽然南夏王对他的做法心存疑窦,但是,他说的似乎也不无道理。毕竟,那些评价夏明懿外强中干毫无建树等等负面传闻,可是千真万确的存在着。
他的意见的确中肯。南夏王倍感认同。
接下来,南夏王立马换上一副慈祥,关爱失足亲人的眼神看着夏明懿,意思好似是说:为兄全是为你着想,你可不要怪我。
继而道:好,寡人准了。
什么?!
夏明懿眉梢一跳,心下一紧。再想说什么,楚宴连忙提高音量,上前高声拜谢道:大王明智!多谢大王成全!
完了还不忘捧捧夏明懿的臭脚,扭头咧嘴,笑的好不开心的道,陵安王受累了!说完忍俊不禁,就差笑出声了。
夏明懿狠狠瞪了他一眼,心知到这一步已经骑虎难下,容不得自己再拒绝了。于是此事默认下来,与他低声放狠话道:你最好给我安分点!
两人奉旨拿到虎符,一同自大殿走出来时,楚宴一脸同情的看着他,笑的一脸欠揍的关心道:这一去山高路远,陵安王身娇体贵,需得多备些吃的用的才是啊。
夏明懿本来就郁气未消,此时听完这话,细长的凤眸斜睨了他一眼,语气不善道:本王的事就不劳相爷你费心了,反倒是你,心术不正,居心不良,到时候上了战场,你死也就死了,可别丢尽我南夏国的脸面!
想想从小到大,他除了喜欢戏弄夏明懿以外,两人之间并无多大的深仇大恨,也不知道这么多年来,为什么夏明懿总是对他存有偏见。
这个问题困惑了楚宴多年,今日终于鼓起勇气问出来:这么多年了,我心里一直有个疑问,
夏明懿斜眼看着他,等他说完。
楚宴在他面前不正经惯了,此时问这种严肃的问题也显得有些随意,他继续道: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否则,为什么你从小就那么敌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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