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都是顺手的事儿,他也不是特地来给裴征买的,友爱同学,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翟深拎着塑料袋往回走,他难得贴心一次,走在路上看自己的影子都觉得高大了许多,进了教室后,翟深看见裴征还在睡觉。
也是邪门了,裴征这种把知识当做精神食粮的人,以前午休的时间都在争分夺秒刷题,今天竟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路过陶冀时,陶冀还写英语试卷,翟深这才记起自己这个表弟好像也空肚子一中午了,刚刚买东西时忘了他的这份,有点说不过去,他从袋子里掏出一个面包丢过去,“喏。”
陶冀伸手接过,看翟深就准备走,瞬间急眼了,“哥,没了?”
翟深一脸坦然,“没了。”
陶冀的目光落在他手里那个满鼓鼓的塑料袋,“哥你还有那么多,也吃不完啊!再分我两样呗!”
翟深将袋子往身后一放,“不分,吃不饱先垫垫,下节课下课自己去买。”
陶冀委屈巴巴,“你什么时候也这么抠门了,我是你亲表弟吗?”
翟深回到自己的位置,“这事你得回去问你爹妈,问哥没用。”
陶冀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撕开面包的包装袋,往嘴里塞了两口,接受了翟深敷衍的关怀。
“英语试卷给我抄。”翟深摸出自己的空白英语试卷,冲陶冀道。
陶冀嘴里塞得鼓囊囊的,因为翟深刚刚的抠搜而十分硬气地往前挪了挪凳子,“没写完!”
翟深踹了陶冀的凳子一脚,“早知道那个面包都不给你。”
看了眼墙壁上挂着的时钟,眼看着快要上课了,翟深只能自力更生,若是以前他随便填点选项也就罢了,但这学期开始赵颖就时不时提问,翟深已经闹了好多次笑话,脸差不多都丢干净了。
一张英语试卷的题量实在不算少,翟深坚持写了三五题就没什么耐心了,手里的笔一丢,放弃维护脸面的工程,从桌兜里抓了个面包出来填肚子。
反正都丢了这么多次人了,也不差这一回。
他已经妥妥放弃治疗时,眼角余光扫见裴征的手边放着一份有笔迹的英语试卷,紧挨着他的桌子放着,翟深伸手给拿了过来,展开一看,竟然全部写完了。
隐约记得中午问他写没写的时候裴征还说没写,翟深对裴征刷题的速度又有了改观。
他三下五除二把手里的面包塞进嘴里,然后铺开裴征的试卷准备抄作业,这时,裴征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翟深的动静吵醒,睡眼惺忪地坐起身。
翟深手里的试卷刚打开,就被抓了个现行,有那么一丁点儿的尴尬。
裴征看了眼他手中自己的试卷,什么也没说。
翟深猜裴征是眼睛没挣开,翻开自己的试卷就开始狂抄,裴征的字比陶冀的好看不止一两倍,而且又都是选择题,翟深抄得很快,两分钟后,翟深把试卷放回刚刚的位置。
裴征微眯的眼往那个方向扫了眼,然后伸手拿到桌面中间。
哦,原来是看见了。
“你昨晚干嘛了?”翟深没话找话。
裴征微微侧头,兴许是还没完全睡醒的原因,他的表情有种莫名的冷酷,和他这软趴趴好欺负的性子一点都不搭。
“没干嘛。”他的声音沙哑中透着磁性,有种慵懒的感觉。
翟深就知道问不出什么答案。
想起自己桌兜里还有关爱同学的证据,迟疑了一下,然后装作漫不经心地丢给裴征两个面包,“买多了,你吃吧。”
裴征下意识接过,清醒了许多,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见翟深又拿了一瓶水放他桌子上,“这个也多了。”
翟深继续在袋子里摸,摸到自己买着玩的小人书,拿在手上翻着看了看。
裴征没听见动静,偏头看了眼,声音冷冷淡淡的,“这个也是买多了?”
翟深觉得裴征这人就是不识好歹,台阶都不会给,他不耐烦地抬头,对上裴征那双眼睛的时候,愣了一下。
翟深怀疑自己瞎了,他好像看见裴征的眼睛里有笑意。
也就是愣神的功夫,他又觉得真是自己看错了,裴征那双眼睛一点温度都没有,哪来的笑意。
“你管我。”翟深收回目光,继续去翻那本小人书,这个大小的书,挺适合上课摸鱼的时候看。
“谢谢。”裴征举了举手里的面包,冲翟深道。
翟深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摆摆手,“不谢,反正是买多的,你不吃还得喂狗。”
前排的陶冀捂着胸口,一脸怒意回过头。
第二天,翟深记着白大褂男人的话,中午没跟陶冀一起去吃饭,拉着裴征往校外走。
裴征手腕上的红肿已经消退了大半,本来根本不想再顶着太阳跑一趟,奈何翟深执着地认为不去的话他的手就会废,手废了就得赖翟深,他不愿意背锅,所以倔得像头驴。
被迫又走进那家不怎么正经的诊所,裴征和翟深都是一头大汗,白大褂男人看着两人笑得格外快乐,“哟,还真来了啊!”
说着,他拿起裴征的手臂看了看,十分满意地点头,“很好,差不多恢复了,不愧是我,妙手回春。”
翟深这才知道自己被这白大褂给耍了,回头一看外面那么大的太阳,差点想提刀来把白大褂就地正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