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不想在屋子里头多待的时葑话才说完,人便转身往外走,可谁曾下脚下一时不稳被绊住了脚,使得人身体失重的往前倒去。
同时,她能很清楚的感觉到什么东西从她下半身中汹涌的策马奔腾而出。
连带着这不大的,哪怕是开了窗的室内都开始弥漫起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艹,所以说这该死的癸水还真是会挑时间!
客栈外高高挂起的幌子正在随风飘荡,带着灰色毡帽,肩上搭着条白毛巾的小二正殷勤的招呼着往来行人进店吃饭。
八月份的杨柳城倒是真的应了杨柳二字,只因住在客栈里头的人,只要一推开窗往外边看去,总能瞧见许多或碧绿或墨青色的杨柳树。
前面整理了一下,又垫了东西的时葑此刻正虚弱的躺在床上,现在的她不知多么庆幸对方瞎了眼,要不然她还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圆那个只要是个明眼人一看就会戳破的谎言。
“我说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可有摔到哪里了,严不严重。”递了一杯温水过去的林拂衣微蹙着眉,显然在无声的埋怨着她的毛毛躁躁。
“不过就是摔了一跤,又死不了人,你怎么像个娘们一样开始磨磨唧唧了。”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时葑仍是不改性子的挤兑着。
再说她只是来了生理期,又不是什么大病。
不过不得不说,这玩意疼起来可真他妈要命,特别是加上前段时间披星戴月赶路和喝生水的情况下。
现在给她的感觉,像极了有人拿着一把冰冷的匕首往她的腹部里扎,更疼得她鬓角冷冰汗直流。
“我去给你熬药。”当林拂衣准备转身出门时,一只满是带着薄茧的小手拉住了他的衣袂,哑着声道:
“不用,再说只是一点小伤。”还有她只是来了癸水,又不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第60章六十、牵好我等夜幕降临……
等夜幕降临,蔫了一整日的杨柳终是舒展了那黛青墨绿的枝梢。
白日头喧闹的杨柳镇此时静悄悄的,可仅限于在那子时。
待子时一过,耳畔处总能隐约听见少许兵器刀剑交戈音,往来的夜风中,弥漫的是那烘晒了一整日后热土的腥味,其中更隐隐透出焦灼的苦涩。
“可是睡不着。”
打着地铺的男人翻来覆去许久不曾入睡,连那双狭长的丹凤眼中都无半分睡意,有的只是一片清明之色。
“你在问我这个问题之前,你不也是睡不着吗。”躺在床上,身上盖了一张薄被的时葑盯着那床帘边下垂的墨青色流苏惠子隐隐发着呆,目光似想要透过它,看向其他物一样。
而她因为前面吃了点甜食,加上腹部又放了个热水袋后,使得她的气色比起之前来倒是要好上几分,可若是一旦有过大的动作时,仍是会疼得她鬓角冷汗直冒。
“你腿上的伤,现在可有感觉好点不?”
林拂衣刚想起身时,客栈一楼处却响起了另一道不和谐之音,使得他只能重新躺下,同时不忘握紧了床边人的手,似在无声的阻止她会下意识起身的动作。
“起火了,楼下起火了,快来人灭火啊。”伴随着客栈小二气急败坏的,则是那满天而起的浓烟白雾。
很快,等那呛鼻烟味离去后,随后响起的是那一道道急促的脚步声,还有隔壁门房被人给大声推搡叫嚣着开门之音。
那人一边走一边敲,很快便来到了最里头的那间。
“开门,我们是官府的,现在奉命抓拿要犯,你们还不赶紧开门。”
可这一次,无论外边人是如何威逼利诱,或大声暴怒的斥骂,里头都静悄悄的,无半点儿声响,就跟里头无人居住般,而门外人骂久了,见无人开门时,继而在骂骂咧咧的往下一间房走去。
今晚上的那人好像是在一直重复着相互的动作,或者应该说是重复了很多年一样。
而那些贸贸然相信了,甚至推开了门的人,却在也没有在天亮时回来过,并且没有一个人知道他们到底去了哪里。
等人离开后,林拂衣方才松开了那只一直紧握着的手,随轻扯了扯唇角,露出一抹笑来。
“你倒是也知道一些有关于杨柳镇的传闻。”
“不知你指的是什么,比如入夜不在城中游荡,还是深夜有人敲门时不许开门,或是此地更是一个最大的人口贩卖之地。”
因着那热水袋里头装的热水逐渐变冷的缘故,使得她整个人下意识缩成一团,好用以摄取那一抹微薄的暖意。
她这个自小的习惯,就像是一只遇到了危险的小刺猬,第一件事想到的不是逃跑,而是将自己给紧紧的卷缩成一个球。
“既是体寒,之前为何不喝点中药调理一下,否则等到了冬日时更为难捱。”轻叹了一口气的林拂衣将手贴在她的腹部上温柔抚摸,并未多加联想到其他处。
更不觉得他一个男人给另一个男人用手暖着肚子时有和出格,甚至是不对。
“我不喜欢喝药,再说等到了冬日不出门便可。”
许是他的手过于温暖,导致时葑连推开他的力气都没有,反倒是半眯起了眼儿,像只躺在阳光底下的慵懒老猫。
“可今时不同往日,哪里有那么好的条件。”因着原先的姿势不舒服,导致林拂衣换了一个坐着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