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对他而言,那不过就是一张普通的帕子罢了。
“你刚才说的,陛下说是让本王与你前往清元殿一事是真是假?”
“是真是假又有何重要,重要的是王爷会不会去。”
“本王爷倒是不知林大公子何时成了这等满嘴谎言之人,不过也对,人啊,往往得圆滑一点,说不定才能活得更久些。”
远先走着的时葑突然停了下脚步,余光快速的扫过一处假山后,那里正有一角还未来得及收回的粉色裙摆。
“王爷这话不若说给自己听,说不定还能惹来几位贪图你皮相的贵女下嫁于王爷。”在她发现时,她身侧的林拂衣又岂会没有看见,只是二人谁都没有说破。
“你说这满京里,会有哪个瞎了眼的贵女看上本王爷这个好龙阳的男人,又有谁会因着一张好皮相而去过那等守活寡的日子,这种恬不知耻的话也亏得能从林大公子嘴里吐出。”
随着说话中的二人渐行渐远,原先躲在假山后的少女这才连忙跑出来捡起了那块掉落在雪地中的帕子。
脸上则带着喜意,又看了眼周围好几眼,等确定无人后,这才跟揣着什么宝贝似的飞快离开。
雪地中只剩下她的脚印,正在无声的诉说着她来过之事。
第16章十六、她过得可好“王爷……
“王爷,太后请您到慈宁宫一趟。”
正当二人准备走出这座巍峨朱红宫墙时,一面白无须的圆脸公公恭敬的走上前,拦住了他们二人去路。
“哦,不知太后寻本王有何要事,本王可记得与太后不熟。更没有好到了这等说小话的地步。”
眉梢微扬的时葑看着笑得满脸谄媚的太监,内心则泛起一股难以形容的恶心与烦躁感。
“这个,奴才不知。”
“既然不知道,那本王爷过去作甚,总不能过去喝两口清茶,若当真如此,未免过于无趣,更是在浪费本王爷时间。”
时葑伸出苍白得,近乎泛着透明的手置于刺眼的阳光之下,满目冷笑。
昨日因着她这废太子罕见的走出了那关押她多年的宸王府,这不,不知有多少人明里暗里等着瞧她笑话,或是想要从她身上寻乐子。
“反倒是你这狗奴才说不出一个令本王爷满意的回答,信不信本王爷治你一个胡言乱语之罪。”
“奴才不敢,奴才只是奉命前来传话的,何况奴才再怎么说也是太后身边伺候多年的老人,反倒是宸王今日出门可是没有刷牙。”
身为太后身旁掌事的李公公,在平日里一向颇得人尊重,甚至是阿谀谄媚的主。他又岂能允许一个没有任何实权的王爷如此出言侮辱,连此刻他的声音都染了怒。
“啧,瞧公公自己都说自己是条狗奴才了,那本王爷打骂一条狗又有何失礼之处,左右骂得不过就是一条养在人手底下的狗。”时葑收回手,那双狭长的桃花眼中盛满的皆是讽笑。
“王爷,莫要忘记了现在再不出宫门,等下回去的时间便晚了。”
如今充当着一个男宠身份的林拂衣倒是将那度给捏了个十成十,当余眼扫过那气得面色铁青的太监时,不免觉得好笑。
“也对,本王同这等混身腥|骚|味的阉人有何可说的。”眼眸含笑的时葑在经过他时,不忘伸手挥了下鼻尖的空气,就跟担心染上什么恶心物一般。
等转身离去时,仍见她红唇半启,溢出尖酸刻薄之话,“也不知太后是怎么想的,竟会喜欢此等满身尿|sao|味的死太监近身伺候,也不担心连自己都混了那个味。”
“王爷就不怕奴才将这话给传到太后耳边,治王爷一个大不敬的罪名吗。”气得浑身发抖的李公公咬牙切齿的怒目而视。
看那模样,竟是恨不得从她身上,狠狠的撕咬下一大块皮肉后才肯罢休。
“啧,随你高兴。”毕竟这天底下,有谁会相信一个疯子的疯言疯语。
可是这一次还未等她走远,反倒是见到了另一人。
“宸王爷,太后吩咐老奴请您到慈宁宫一趟。”这一次来的是早些年给过时葑一饭之恩的莲姑姑,这一次,她倒是如何都拒绝不了。
随点头应下,“还请莲姑姑带路。”
而莲姑姑察觉到林拂衣也欲一同跟上时,随出声道:“还请林公子留步,只因太后说了只邀请王爷一人过去说些小话,还望林公子见谅。”
“也是,本王爷倒是忘了这茬。”时葑往前走了几步后,伸手轻撩一缕发丝别于耳后,朝人灿烂一笑。
“麻烦喜见这次先回府中等本王爷了,若是莲香问起,你便说本王爷今晚上想要吃他亲手做的荷叶鸡与莲花羹。”
毕竟她这一去,也不知是否能全身而退。
“会的。”
等二人踏雪离去,站在原地之人方才转身往另一处偏僻之地走去。
只因那处有着他想要之物,与那想等之人。
今日的慈宁宫中倒是一如既往的清幽宁静,院中那株梅花生得好些比三年前更好了,就连边上都新栽了几株耐寒的兰花,那扇本有些颜色斑驳的朱红铜门早已换新。
唯一不曾有过变化的是那一角断檐飞燕,说来她还一直记得那上面总会将她的风筝线给缠住,而她就愣愣的看着那处,有时一望便是一整日,连归殿的时间都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