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居于高位的言帝率先离席,其他人也皆是寻了由头离去,好与那一家老小团聚。
许是林拂衣因着今日烦闷之故,连带着他都借酒消愁愁更愁,不少。
等席中人走了大半后,他方放下手中酒杯,揉了揉酸|胀的眉心,而现在最为令他烦躁的当属身侧不知是真醉还是假醉之人。
正当林拂衣想强忍着灭顶的恶心将人给拖回去时,便有一脸生的小黄门笑眯眯的走了过来。
“陛下刚才说了,说宸王现在醉酒,想来一时半会醒不过来,便吩咐奴才请二位移置宫内偏殿歇息一夜,待明日时再起身回府也不迟。”
小黄门说话间,那双带笑的桃花眼则不时扫过因醉酒而脸颊绯红之人。
“好,那便劳烦公公带路了。”既然有人前来帮忙带路,倒是省了他不少麻烦。
最关键的是他实在忍受不住身上这股恶心的味了,还有刚才她接触过的一切,无端都令他泛起了浓重的心理厌恶。
“还请公子与宸王随奴过来。”
醉得头重脚轻的时葑在走出温暖的宫殿后,被那刺骨的寒风一吹,倒是瞬间清醒了几分,连身上都渐染寒意。
好在宫殿的位置并不远,否则她说不定得要冻成一只小鹧鸪了。
当林拂衣粗鲁的将人给扔进铺了厚锦被的红木雕花大床上后,原先本应离去的小黄门却是舔笑着一张脸上前。
“方才陛下还吩咐了,说是担心王爷晚上睡姿不雅,特意安排奴才带林公子到偏殿去歇息一晚,至于王爷,奴才这边则安排了守夜的宫女。”
“如此倒是有劳公公了。”林拂衣余眼扫了眼正将自己埋进锦被中,墨发凌乱之人,心下冷笑连连。
眼前突然出现的小太监,若说没有半分猫腻,恐是说出去都不见得有人信。不过更令他好奇的是,此事是谁的手笔,还有这安排之人又会是谁?
“哪里的事,反倒是现在天色已晚,林公子也得早些歇息才好。”
“会的,今夜王爷倒是有劳你们照顾了。”他嘴里的“照顾”二字,更是咬得格外之沉。
随着那扇门关上,眉头微蹙的林拂衣再也难以忍忍不住身上的浓稠恶心感,快速的往那偏殿中走去。
而一门之隔的时葑也在此时坐了起来,半垂的眸中满是清明之色,哪儿还有刚才半分醉得不省人事之态。
毕竟在这陌生的危机四伏之地,谁又敢真的喝醉。
“王爷,陛下说是让奴今夜前来伺候您的。”红着脸的小太监在说话间,不忘朝她靠近,像极了那等大姑娘上轿头一回的羞涩。
“奴第一次伺候人,若是有哪里做得不好的,还望王爷多多体谅。”
可很快,在他的手即将碰到那人衣角时,却被飞快的踹下了床,好在屁股底下垫着一层厚厚的软毯,方才没有摔得过于狼狈。
“呵,本王爷即便再饥不择食也不喜像你这等无根之人,你不妨回去告诉你的主子,若是他真的诚心,就得送一个完整的来。”
许是方才在床上打了几个滚后,此时衣衫凌乱的时葑即使嘴里吐出那等无情之话,亦是勾人得紧。
“王爷,奴很干净的,还有奴相信奴定能伺候得王爷很舒服的。”
“还请王爷给奴一个机会,若是奴哪里做得不好,王爷届时在将奴赶出去可好。”
面带羞涩的少年并没有注意到她眼中的冷漠,而是再一次伸出了手,握住了她的脚置于掌心把玩。
见她不曾回话,以为她是同意了,正当他低头褪去她的罗袜,欲亲吻之时,人却再一次被推倒在地。
“本王爷说过了,不喜那等无根之人,若是你再不滚,信不信本王真的会杀了你。”
侧过身的时葑忽地凑近,温热的语气细细的,薄薄的,均匀的喷洒着少年的脸颊处,可说出口的话却无端令人打从心底冒起了寒气。
“你是个聪明人,应当知道怎么做才对,是吗?”
居高临下的时葑看着狼狈在地的少年,讽刺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只,只要她伸出一根手指就能将其给彻底碾死的蝼蚁。
“还有,这屋里头之事最好不要让第二个人知道,否则本王爷第一个割了你的舌头。”
起身下床的时葑伸出脚踢了踢少年,忽地又弯下身,笑得一脸妩媚地往少年那张吓得苍白无一丝血色的脸缓缓抚摸而上。
“现在你可以滚了。”
“奴多谢王爷饶命,这里的事奴发誓绝对透露半分,否则让奴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记住你现在说的话,若是被本王爷知道今日之事往外透露半句,也不知你身后的那位大人能不能保得住你还是个问题。”
她留长的指甲划破少年姣好的脸,看着那不断往下流淌的无根彼岸之花时,连带她漆黑的眸子也在一寸一寸的染上猩红之色。
“奴才多谢王爷饶命,奴不会的。”许是察觉到了即将到来的危险,紫羽的脑海中不断敲响着警铃,连本就苍白的脸更是彻底死白。
“滚!”
“奴这就马上滚,奴不打扰王爷歇息,祝王爷好梦。”得以死里逃生的少年在出去后,忽地松了一口气。
他也在此刻,终是明白了外人为何评价那位宸王是个疯子的事实。
虽说她外表看起来和正常人无二,可你一旦惹了她发疯的点,说不定连人都得交代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