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来了,刚好本王爷这有酒有菜,想必墨染现在也饿了一整日,正好可以将他们都吃了。”
时葑见到来人,倒是极为兴奋的将她碗中未吃完的食物一股脑的推了过去。看他时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条摇尾乞讨的狗。
“呵,在下哪怕是在落魄也不吃这等嗟来之食,更何况是你的。”林拂衣见着那等吃剩之物,一张黑脸宛如那被打翻了的锅炉灰般。
“既是不吃菜,那么这酒可喝得。”
“王爷难不成想到了其他折辱在下的法子不曾。”
“本王爷可是好心好意请林大公子喝酒,怎地搁林大公子嘴里就成了本王想要折辱你的手段,倒真真是可笑,不过今夜这酒,你还真必须得给本王爷喝了才行,墨染。”
“在下不喝,难不成王爷还想胁迫在下不成。”
“呵,可惜的是现在你的不想喝也得喝。”时葑也怒了,将那一壶温酒直接从他头上倒下,眼中满是恶意。
“王爷的酒,在下还真是喝不起。”
许是隐忍到了边界口的林拂衣兀自推开那挡路之狗,大阔步离开。
第9章九、林大公子等人离开后,脸……
等人离开后,时葑就像是控制不住满心的狂暴之气,疯狂的摔碎着周身所能砸之物。
“看不起我是不是,你们凭什么觉得自己高人一等的看不起我,凭什么!”
她想不通现在这个一无所有的男人凭什么看不起她,还真当他是以前不可一世的的世家子不成!
“王爷,小心别伤了手。”站在一旁的莲香说着担心的话,人却始终没有半分动作。
只因他知道,在她心里有怨有气时,需得发泄出来才行,否则这一次两次的积压着,才会真的将人给彻底逼疯。
一如之前一样。
元旦的前一夜,那一连下了好几日的雪终是在傍晚停了下来
未着红纱,只随意着了件天青色竹纹亵衣的时葑随意的坐在镜前,用那黛青螺子笔细细描绘着那双远山眉。
镜中美人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浓,边上还洒落着不少未曾开封的胭脂,皆为今年新品。
银错铜錾莲瓣宝珠纹的熏炉中正袅袅升起白雾,烧了地龙的室内温暖如春,连那斜插在青玉柳叶瓶中的红梅都被热得有些蔫蔫的抬不起头来。
镜子美人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边上则跪坐一名满脸写着青涩与腼腆的少年郎。
此时一切的一切都写满了岁月静好。
时葑端详着镜中人许久,方伸出那只洗去了艳丽豆蔻的手缓缓抚摸上这张,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陌生起来的脸。
“明日便是元旦了,王爷今年可是要入宫参加宫宴。”
少年人虽稚嫩,却生了一把清润如玉的好嗓子,似那清泉如水潺潺。
“本王爷被困在这四方院里多年,岂不趁着这个机会出去放放风。”眉梢微挑的时葑看着跪地之人,唇角突然浮现一抹诡异的笑意,问。
“你说本王长得可美。”
“王爷在出口问奴这话之前,王爷的心中不是早已有了答案吗,这最关键的不是奴说的,而是王爷是怎么认为的。”
青安见那炉中香碳暗了些,遂起身用那细长铜钩花轻轻划去最上层的白灰。
“若是我有了答案,还会来问你不曾。”时葑将那未着罗袜的白|嫩小脚缩回,整个人显得闷闷的。
已在身旁伺候多年的青安自是懂得她这是想要一人独自清净,遂起身外出,只是出来之时。
正好遇到了一大清早奉命前去收集梅上落雪的林拂衣。
青安虽不喜眼前人,仍是耐着性子嘱咐了一番,“王爷现在心情不好,你莫要胡言乱语惹了王爷生厌。”
林拂衣只是扫了他一眼,并未做声。
紧闭的黄梨花雕花门推开又合上,更带着几缕寒风涌进,似要吹散内里绵绵暖意。
“你来了。”正将人给缩成一团的时葑以为是莲香回来了,下意识的同人话起家常。
“今早上雪下得那么大,护城河那里肯定都结冰了,也不知这么冷的天还能不能钓到鱼,还有你可帮我折了院中红梅过来………”
时葑似在低言询问,又似在自言自语。
“今晚上我们不吃火锅了好不好,你吩咐人去给我买醉仙楼的酱板鸭回来,说来我都许久未曾食了,现在居然都有些忘记了那味道………”
站在不远处的林拂衣难得没有出声,而是静静的立在一侧,也并未打算开口暴露他非那人的事实。
耳边是那是非男非女的娇媚之音,鼻尖弥漫的是满室馥郁的甜腻花香,连带着他此时都有些恍惚开来,竟一时之间分不清何为梦,何为现实。
正当林拂衣欲开口之时,另一道尖利讽刺的声音却先一步划破了满室寂静。
“林大公子怎的来了那么久都不出个声,也不知本王爷刚才的表演可入得了林大公子的眼不。”
眼中一扫方才落寞之色,满带着锐利锋芒的时葑伸出手指像唤狗一样朝人伸出了手,带着恶劣的笑意。
“你既是一早发现了我来,何需装模作样惹人生恶。”
寒冬的天里,只着了一件单薄水色秋衫的男人半抿着冻得青紫的唇瓣,略短的衣物穿在他身上显然短了不少。
“本王爷不过就是想要看看林大公子能忍到什么时候罢了,再说这戏若是本王爷一个人唱,那么可就没了半分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