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机会总会遇到的,再说一个男人长得在好看又有什么用,又不是女人。”
被称为将军的男人只落下那么一句话,快马离去。
天上的雪下得好像更大了,院里的梅枝又不知被压断多少。
前面哭累了睡过去的时葑,等她醒来时却发现自己正躺在莲香的腿上,红|肿的眼睛上则敷着热毛巾。
“醒了。”莲香并未多问,而是问她。
“饿不饿,等下要吃什么。”
“我都可,听你的。”
话虽如此,她却是没有半分打算起身的意思,许是敷了一会热毛巾后,先前升起的矫情尽数消失得一干二净,剩下的只有一片寒意。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没用,明明说好不会在这样的,可我总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的犯贱。说来有时候连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眼眶还带着少许红意的时葑起身抱住身前男人,闻到从他身上传来的淡淡茶香时,心里这才踏实了几分。
“阿雪做自己便好,何况我并不觉得阿雪懦弱,归根结底只是阿雪还未曾走出过去的阴影而已。”男人伸手环抱住她,无言安慰着。
“你说得对,毕竟当初抛弃我的人都能走出,为何还要我一个傻傻的守在里面。”
“晚上吃火锅吧。”
“好,奴听阿雪的。”
“不过我要吃你亲手做的汤底,他们做的虽好可对比的你总缺了那么几分味道。”
“奴看王爷就是嫌看奴最近太清闲了,想指使奴而已。”
“嗯哼。”
前面回去后的林拂衣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许久,不说话不练字不抚琴,只是那么静静的呆坐着。
他在回想,当初那位唯唯诺诺,跟人说话时都轻声细语,生怕会惹怒对方生气的宸王是在何时变成后面那等模样的。
若是细细想来,好像是在清正十二年时发生的变化,可那时又发生了什么?才会使得一个人前面变化如此之大?
清正十二年,春,草飞萤长,乱花渐欲迷人眼。
现年满二十一的林拂衣已经跟着父亲在朝堂学习多年,并深邃其中之道,在里面混得如鱼得水。
今日休沐,几位官场上的好友聚在一起闲聊时,其中不知谁聊到了那位久不曾出现在人群中的太子。
“听说那位太子爷前段时间突然停了一个多月没有去上课,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刘言想到最近见不到那人为乐趣时,连整个人都烦躁不已。
最为令人恼怒的那场赌局使得他失去了一件心爱之物,连带着使他迁怒上了那人。
“许是又病倒了都不一定,毕竟满燕京谁不知道那位太子体弱多病,一个月里总有半个多月是病着的。”康胤抿了下手中茶,整个人的表情淡淡的。
“不过你们就不好奇上官蕴那人会在什么时候将人给玩腻了抛弃吗,我可是知道他们上官家三代单传,若是真让他家老爷子给发现了他和那位太子爷搅合在一起,指不定得如何打断他的腿。”
刘言见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正看着远处发呆之人,有些不满的伸出手肘碰了下他,复出声道:
“我说喜见你就一点也不好奇那位太子为什么会突然消失那么久,你瞧这都一个多月了,也不知是不是病死在了东宫里,哦,不对,我怎的就忘记了那位太子可是一日都没有住进过东宫里,就只是光顶着一个太子的称呼。”
“为何要好奇,难不成你会好奇一条狗的死活。”林拂衣淡淡的收回视线,显然并不愿加入他们讨论的话题。
第8章八、折辱而此时话题中的……
而此时他们话题中的主人主,正强忍着灭顶的恐惧,将那先前欲对她图谋不轨,并被她失手误杀的老太监给拖着那偏僻无人的密林中走去。
她的脸上,身上皆是布满了厚重的血渍,有对方的,也有她的。
原先她穿戴整齐的衣物,此时宛如那衣不蔽体的破布。
清风扬过,可窥底下的大片艳靡红梅,只消一眼,便能令人猜出她失踪的那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等在人的腰身上绑满石头,将人沉入偏僻的湖底后。
她原先的那抹害怕之色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那极度的杀戮与鲜血,好像连她一直竭力关押的潘多拉魔盒也在此时被打开,释放出了里面的恶魔。
时葑觉得她在此刻真的应了疯那个字,毕竟疯同葑是一样的读音。
等她回去后,最先发现她的是等候在凤藻宫外许久的白姑姑。
“殿下您去哪里了,怎地弄得一身湿,虽说现在天暖了,可这湖水还是冰凉刺骨的。”白姑姑一边说着话,一边将人往里推去。
而时葑就像是一具独自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木偶,唯那掩藏在宽大袖袍下的手在不断颤抖着。
而这原先只属于她一人的宫殿中,不但多了一位少年,连她的床上也亦多了位日夜伴她入梦的少年。
说来还是因母后怨她不是个带把的,更担心她日后会像其他女人一样因着一个男人寻死觅活,既是如此,倒不如先一步将这种可能性给扼杀在摇篮中。
“殿下,您回来了。”
她才刚入殿,原先名叫言安,现改名为莲香的少年便如一条无骨水蛇缠了上来。
就像先前的很多次一样,毕竟她消失的这一个多月来,便一直是在这空荡荡得近乎可怕的宫殿中,不断重复着她最为恶心与害怕之事。